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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出自于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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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灿抬起脸,瓜子脸上轻盈地跳上一簇光,将眉眼点得盈盈似水。

陆非凡点了两百块钱,盘腿坐到到她跟前,说:这40块是你的学杂费,其余的是你生活费,要省着点花。

他递给她,她没接,他塞到她手里,摸到她手心,有点汗湿的潮,似乎是害怕。

“哥不在,你会不会怕?”

她摇头,眼睛里却有一种怯懦。后来她说她怕,不是怕坏人,而是怕离别,怕他永远离开她;那么远的地,她追不到。虽然上海和苏州隔得实在不算远,但那时凡是要使用火车才能到达的,在他们看来就是天涯了。

“晚上谁敲门也不要开。放学就回家,睡前检查一下煤气有没有关。哥一到那里,就给你电话。”

他叮嘱着。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先打工,一赚到钱,就买火车票回来。”

“那你赶快打工。”

“好。”

他没想他一打工就预示着没有时间回来。

一个蚊子叮在灿腿上,他说:别动。然后蓦地一巴掌下去,随着清脆的声音,蚊子壮烈牺牲。

她捏起蚊子,抚着腿,说:疼死了。

他笑笑,说:这叫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想想,她理解不了当中的幽默,就站起来,说:睡觉吧。

她不睡。依旧看着他的行李。

他热得要死,起身去接了一盆凉水,到卫生间,往身上冲。

想了想,没事,他打了个哈欠,去房间睡觉了。

半夜热醒的时候,看到空气里袅袅清香,转头,看到地上插了盘蚊香,而外面依旧响着噼里啪啦地打蚊子声。

他出去。看到灿依旧坐在那堆行李间。

“干什么不睡啊。”

他嘟哝着。

“睡不着,太热了。”

她说。没有看她。身体蜷缩在膝上。头发有点长,洗过了,还披着,被溜进来的风玩弄着。

“是太热。”

他拿了本杂志过去,忽扇着,大半扇着她。她露出半个头,一双晶亮的眼睛在臂弯里钻出来,有点蒙蒙的东西。

“灿,你要好好学习,以后到上海,就跟哥在一起。”

“我没本事的。”

她说。

“那也没关系,等哥毕业找到工作,我买一个房,把你接过来。”

“恩。”

“你热不热?头发要不要扎起来。”

“恩。”

“哥帮你扎吧。我试试。”

“恩。”

陆非凡拿了梳子,坐到她身边,很笨拙地理着头发。而后抓紧。

“疼死了。”

灿说。

“好吧,我轻一点。”

他放松一些,“你的橡皮筋呢。”

“在那边桌上。”

然后,他拉着她的辫子,去取橡皮筋。两人靠得很近。那时候他已经很高,她还没发育,就够到他胸前。

她身上有甜甜的气息。说不上来的芬芳。他吸了一下,说:外面的蜀葵还没有谢?

那个晚上,他们坐在一堆行李间聊天。凌晨的时候,她趴在他腿上睡着了。头上扎着他为她梳的马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