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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喬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也掐滅了指尖的煙,進店裡去了。
店裡的人都散去了,昏黃的燈光下,只有一個身影,還孤零零的坐在吧檯前。
方喬暗暗嘆了口氣,走到那人身邊坐下,伸手拎過來兩瓶啤酒,遞給那人一瓶,「請你的。」
那人頓了頓,一聲不吭的接過來,頂開了瓶蓋,一口氣灌了大半瓶。
「你怎麼會來這裡?」方喬沒跟他學,緩緩喝了兩口,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怎麼,怕我來打擾你們倆嗎?」
方喬無聲地笑了笑,不無挑釁的說:「這個還真不怕。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不是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子誠了嗎?為什麼還會跑過來?」
男人,也就是張凡,緩緩抬起臉來,看向方喬,低聲說:「我就是……想來看看……」
他說話的時候,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迷茫。
作者有話要說: 這歌是張懸的《兒歌》,歌詞很美很溫柔,給大家安利一下~
☆、4o學長,噩耗
「你這是……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方喬有一口沒一口的灌著酒,斟酌著話該怎麼說,「看你一臉苦惱的樣子。」
張凡愣了愣,苦笑道:「有這麼明顯?」
方喬點點頭,「是啊,借酒消愁,一臉的為情所困。」
張凡嚇了一跳,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少瞎說!」
「我有沒有瞎說,你自己清楚。」方喬沒理他,自顧自地又開了一瓶酒,「你該不會還惦記著子誠吧?」
「那當然不可能!」張凡狼狽地否認,沉默了一會兒,又萎靡下去,「不是晏子誠,是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方喬想了想,就猜到了大概,「是簡君昊吧?」
張凡的身子震了震,下意識的就想否認,可是嘴唇翕動了幾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沒說話,方喬就權當他默認了,繼續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他喜歡你了,怎麼著,他跟你實話實說了?」
張凡把臉藏在陰影里,低聲問:「你怎麼看出來的?其實你根本就不認識我吧。」
「這種事情,不需要認識你我都能看出來。」方喬嗤笑,「你不知道吧?自從你在舞台上出了事之後,簡君昊就再也上不了舞台了。」
張凡震驚,終於抬起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簡君昊,再也上不了舞台了。」方喬看著他,眼眸深邃,一字一句地說,「他一站上舞台,就會噁心抽搐,所以你退學以後,他就再也沒演過舞台劇了。」
張凡難以置信地喃喃,「怎麼……會這樣……」
「事實就是這樣,我沒有必要騙你。」方喬聳聳肩,「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只是想讓你知道,其實你對簡君昊的影響力大得可怕,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簡君昊為了你,故意對付過子誠。本來因為這個過節,我是不會幫他的。但是……」說到這裡,方喬頓了頓,「但是,子誠的確對你有虧欠,他希望你能幸福,我也一樣。所以……也許你可以睜大眼睛好好看看,看看值得你付出和喜歡的人到底是誰,那樣的話,說不定幸福,就是唾手可得的東西了。」
張凡沉默了很久,直到把那幾瓶啤酒都喝完,這才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方喬扭過身去看他,注意到路燈下簡君昊迎上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
這樣的話,晏子誠大概就可以安心了吧。
生日聚會過後,晏子誠和方喬的關係越發親密,也許是已經建立了自己的生活圈子的緣故,他們的勇氣漸漸生長,就像一棵茁壯成長的樹苗,正在長成參天大樹。
愛情是脆弱的,然而當它足夠牢固的時候,它就會成為保護兩個人的堡壘,抵抗外界的一切風雨。
就在這個時候,像是老天要考驗他們一樣,生活的礁石終於顯形。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電話。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晏子誠正在廚房做飯,騰不出手來,就叫方喬去接。
方喬抄過晏子誠的手機,也沒細看,就接了起來。
廚房裡,晏子誠等了半天,都沒等到方喬的動靜,好奇的拿著鍋鏟走出來,「是誰啊?打電話打那麼久——」
他對上的,是方喬蒼白的臉,和他手裡滴滴作響的手機。
第二天一早,晏子誠就搭著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北京。
來電話的,是他父親的現任妻子。他們幾乎從來都沒有說過話,所以這個電話一打過來,就已經註定了他的不祥。
晏繼明,也就是晏子誠的親生父親,上班的時候突然暈倒了,醫院的檢查結果是癌症,已經是晚期了。
方喬總覺得,那些亂七八糟的不治之症,都不過是電視劇里的常客,放到生活里,就狗血的一塌糊塗。可是,當他接到那個電話,聽著那頭傳來的女人顫抖著的嗓音的時候,他的心卻真的揪緊了,難受的一塌糊塗。
他都這樣,就更別提晏子誠了。晏繼明這個父親雖然當得不怎麼樣,但是卻仍然和晏子誠血脈相連。晏子誠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晏繼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親人了,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方喬本來想跟著一起去,卻被晏子誠阻止了。他還沒有跟家裡出櫃,也沒辦法解釋自己跟方喬的關係,保險起見,他還是決定一個人去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