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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俯下身,这位眼神锐利的神射手同时拥有着超凡的视觉,目送众人远去后,他敏捷地在草丛中五指翻飞,精准而迅速地找到了闵大夫遗落的瓷瓶。
那瓷瓶宛如潘多拉的魔盒,散发着洁白而神秘的微光。裴锦轻轻旋开瓶盖,好奇地将鼻子凑近,一股独特的药香混杂着某种诱人至极、仿佛能令人忘却尘世的奇异果实香气扑鼻而来。
裴锦不仅目力超群,多年的弓箭手训练也赋予了他敏锐的听觉。虽然哥哥与闵大夫的专业讨论他只听懂了一部分,但那句“变得更强,变异…”
却在他心中种下了更多的遐想。
而且,闵大夫还提到,这“药汁儿”
源自那位风情万种的小寡夫裴娇的身上……
裴锦难掩贪婪,他将瓷瓶倒转,期待着最后一滴液体滑落,却迟迟未能如愿,心中不免焦急。于是,他沿着瓶壁,近乎虔诚地舔舐着每一丝残留的宝贵药液。
入口,不像所谓的药物的苦涩,闵大夫的私藏果然是好东西!
是带有浓厚醇香的甜滋滋的味道,滑入味蕾的时候,好像周身也变得舒爽无比,鼻尖是挥之不去的欲念气息,令人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骄傲而不羁的男子,偷偷将这难得的残余尽数纳入腹中,嘴角残留的丝丝甜腻与馥郁令他回味无穷,心中暗暗思忖:将来,定要亲自体验,那从小寡夫裴娇身上,直接获取的奇异药汁儿所带来的非凡感受。
裴锦与储星澜缠斗之时,双方都挂了彩,因此储星澜细胞里流淌的丧尸因子,也悄无声息的流淌进了裴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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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个家伙,怎么啦吗?”
直至第三天,当怪物陷入异常的嗜睡状态,体温异常升高,且紧紧依偎着裴娇不愿起身时,他才察觉到异样,“我好饿…怪物!你怎么还不去给我找食物鸭?”
裴娇颐指气使地对着顾势青发号施令,尽管怪物的外貌已渐渐恢复成顾氏总裁那熟悉的样子,但他仍旧习惯性地称呼他为“怪物”
。
怪物的黑发,因为高热,凌乱地散落着,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淋漓的湿漉漉的水气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入脖颈深处…不像怪物,倒是更像一个湿漉漉的大型犬只,那么脆弱不堪。
过往的不堪记忆,让裴娇不愿回想,自己如何从满怀憧憬跌落到认清自己不过是场协议婚姻中的乙方,再到末日来临丧尸病毒袭来之时所做的选择……或许,那在人类世界里顺风顺丰、身居高位的男人,的确是咎由自取。
身为恶毒炮灰的裴娇,是不会有愧疚感这种独属于圣母的情绪的。
直至裴娇触碰到顾势青异常发烫、蔫蔫的面颊,他才真正开始慌乱起来,那也只是因为在这人迹罕至的山洞里,生存的危机萦绕着他。
“你…你这是怎么了?如果你死了,我一个人被困在这荒山野岭,吃什么,喝什么?难道你想饿死我吗…呜呜呜…”
被囚禁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让这个冷漠寡言的小寡妇绝望地哭了出来,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滴落在顾势青炽热的裸-露肌肤上。
顾势青仿佛置身梦境,梦中他依旧沉浸在成功人士的幻象之中,周围环绕的是无尽的谄媚、狡猾的笑脸、精于算计的贪婪面孔,以及那副道貌岸然的西装外表下,隐藏在觥筹交错间的虚伪。这一切,都被华丽的上流社会礼仪包裹,掩盖了底下涌动的卑劣欲望,营造出一副虚假的和谐景象。
然而,一个少年的出现打破了这层幻象,他大胆直言自己的欲望,对金钱的渴望使他的双眼闪烁着光芒,看似容易取悦,易于满足。起初,顾势青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操控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不过是一场稳操胜券的游戏,不过是繁忙工作之余的消遣,比起那些上市并购的大戏轻松许多,这份基于协议的婚姻,如同囊中取物,即将成为他众多收藏于玻璃柜中的战利品之一,是他征服世界的又一枚勋章。
直到……他的小妻子逃离了,还背叛了他,那些温顺与乖巧原来都是伪装。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不会心痛。
但是,在悬崖边缘,“废物”
美人毫不留情地将他踹开,没有丝毫眷恋地转身离开,他那冷漠而决绝的眼神,如同看待垃圾一般,无情得让人绝望。
变成怪物,是因为对小妻子滋生的怨恨,还是潜藏在血脉深处的兽-性被唤醒,征服的欲望汹涌澎湃?他的躯壳撑爆了束缚的西装,砸碎了那些昂贵却空洞无用的酒杯,撕毁一切协议,褪去了“文明人”
的外衣,释放出内心的原始野性。
顾势青缓缓睁开眼,感到浑身湿热,滚烫的液体覆盖全身。他的视力已近乎退化,朦胧中望向一旁哭泣不止、绝望无助的小寡夫,即便体内剧痛如刀割,他依然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能让这个冷酷无情的小寡夫为自己流泪,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别哭了……”
顾势青那醇厚的嗓音响起,他艰难地抬起手,用现在的人类躯壳细细感受着裴娇的皮肤触感。
“你别死……呜呜……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裴娇哭哭啼啼地抹着泪,语无伦次地呜咽着,“好饿……唔……想吃海鲜……”
“噗……”
顾势青几乎要笑出声,但胸腔的震动却带来锥心的疼痛。储星澜那一脚的威力,凭借他现在这血肉之躯,根本扛不住。他艰难地捂住胸口,哆哆嗦嗦地坐起,将裴娇紧紧圈在自己怀里,感知着他传来的真实温度与真实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