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惋芷咦了声弯下腰去拾,发现是先前她从裁剩的纸堆随手拿了来练字的,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不豫则废。
她看着心一惊,忙要撕掉,徐禹谦已站她身后先一步将纸条抽了过去。
眼前的字迹,熟悉的话,让他心头一跳,神色变得极为严肃。
惋芷回头见他如此也极紧张起来。
那个字她是仿的……
“你怎么会学着写张阁老的字。”
徐禹谦已问了出来。
她后退了一步,不曾想他居然也认得这字。
“这,这是我有时帮父亲念不太要紧的公文时记住了,觉得…觉得这字实在是好,一来二去就学会了。”
她解释得磕磕巴巴,心跳如擂鼓。
她从来没有见过不笑的徐禹谦,从来不知他严肃起来只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只是站那就让人觉得害怕。再也没有一丝温文儒雅的气质。
瞧见小姑娘紧张得脸都发白了,徐禹谦反应过来。
他前世位居高位,便是重生了有时也会敛不住那已刻到骨子里的威严。
吓着他的小姑娘了。
“惋芷别怕。”
徐禹谦忙伸手去拉过她,轻轻拍她的背。“我并不是生气,而是太过惊讶,如若不是在你书房里见着,我真的要信了这就是张阁老亲笔所书。”
惋芷咬住了唇,她知道模仿当朝重臣的字迹是件多么让人猜忌的事,何况她父亲还是通政司的人,每日都会将朝中信息归整递到阁内。
“这事还有谁知道?岳父大人知晓吗?”
徐禹谦柔声问道,神色再度温和了下来。
惋芷轻点头,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断,脸霎时又白了,眼中有着慌乱的同时还起了一层水雾。
她曾经还跟一个人说过,那个曾将整颗心都交付在他身上的徐光霁!!
就是这么瞬间,徐禹谦见到她猛然突变的神色也想到了什么,拥着她的手倏地收紧。
“是只有岳父大人知晓吗?”
他再度问道。
耳边传来的轻柔声音使得惋芷越发的无措,整个人都有些茫然起来。
她怎么会将这种重要的事情跟徐光霁说的,当时在梅林中她究竟还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
惋芷抿紧了唇,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自己不能露出端倪,不能点头,否则她与徐光霁的事将会让父亲蒙羞,整个宋家未出阁的姑娘都会受她牵连!而且,还会让风光霁月的徐禹谦也因她染上污点!
她不能毁了所有的人!
惋芷想着,脖子却僵硬得动不了,只得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
此时,徐禹谦矮下身来用清杳的双眸凝视着她,她压下了想往后缩的冲动,艰难扯出了抹笑。“应该是只有父亲知道的。”
徐禹谦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为了保险起见,你就将所有仿张阁老的字写的东西都烧了吧,只要没有痕迹你又未在人前展露,这事便不会被宣扬出去。”
他岳父应该比他更清楚这个中的厉害。
惋芷脑中还乱哄哄的,只木然点头,这模样落在徐禹谦眼中却是乖巧无比。
也是他多心了……他直起了身,将还处在慌乱的小姑娘紧紧拥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