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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很默契,同行一道,却一言不发,在临近城门口的时候,溪边简单清理了身上的血迹和伤口,一同进城,然后消失在拥挤的人海中。
齐沅沅在刚才清理身上血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居然多达四处伤,虽然不是很深,但没有十天半月,是好不了的。
这个样子,怕是回不得文安侯府了,这样陆脩远必然会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但是在阿荼给她包扎伤口,感慨这金叶子不好赚的时候,齐沅沅发现自己的月事来了。
那必须回文安侯府去。
天快黑的时候,还没见她回城,齐白氏就打发人去跟陆脩远说,在街上遇着,带齐沅沅去她染病的舅舅了。
当然,带信的人也没真看到陆脩远,是五仁守在外面,帮忙传的话,说陆脩远在雅间里休息。
而陆脩远和燕二一路风尘仆仆回城,两人到燕二当初买来安置红颜知己的小院子里换衣裳,仔细包扎伤口。
那位红颜知己也没真来住,这院子就空放着,成了有时候两人办公善后的秘密基地。
今日总共遇到四波杀手,而且最后一波皆是高手,两人也受了伤,但好在并不算严重,都是些七八天就能养好的皮外伤。
燕二有些担心,“你虽说拿泡药浴为借口,可这么多天,你不怕你小媳妇发现端倪么?更何况你如今身上还有伤,她若是体贴些替你更衣什么,必然发现。”
说着,又想起今日那个赏金猎人,也忍不住感慨道:“这个世界还真是玄妙得很,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居然和她站在同一条线上,不过如今细数起来,她倒是这赏金猎人中的奇葩。用读书人咬文嚼字那一套来说,叫什么出淤泥而不染,对吧?”
陆脩远也在回想今日的事,他从来没料想到,这个‘澜’的身手如此了得,毫不夸张地说,她那手中的一对双刺,仿佛可抵万军一般。
这样的身手,做一个籍籍无名的赏金猎人,实在是可惜了。和秦王质子道别的时候,从他的眼中陆脩远可以判断出来,也许秦王质子也是这样想的。
“是不错。”
陆脩远赞赏着俯声,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快要宵禁了,他心中甚是急得慌,也不晓得阿沅是不是等急了?将伤口简单包扎好,“我要先回去了。”
燕二还没把伤口处理好,半披着里衣,露着肌理分明的半个胳膊就追了出去,“不是,你就这样回去?”
陆脩远回头扫视了他一眼,“难不成我还要带你回去?”
不料燕二竟然连连点头赞同,“好主意,正好我身上有伤,我爹肯定会发现,到时候我又要找借口说和谁打架,这年关了他一生气,没准关我紧闭,咱们俩到时候就断了联系。你等我,我马上收拾!”
陆脩远当然没等他,家里他和阿沅两人好端端的,平白无故添一个人做什么?就连五仁和翠翠他都觉得碍眼。
但是燕二还是追上来了,“这不正好么?就说我拖你去喝酒,晚了些,误了时辰,多叫你小媳妇等会儿,她若生气,也是恼我,怪罪不到你的头上去,毕竟你又走不得,还不是被我推着走的。”
陆脩远也是没找到合适的借口哄骗齐沅沅,所以觉得既然燕二这么自觉把锅往身上背,最后也就同意了。
所以等两人到茶楼的时候,等得心急如焚的五仁连忙回话,“少夫人的母亲差遣人来传话,说是路上遇着少夫人,就直接带她去瞧舅老爷了,本是要来接公子您一起,但路上太挤,就作罢。”
五仁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外面的天色,茶楼也要关门了,“这个时候,少夫人只怕已经到家了。”
还不晓得公子回去怎么同少夫人说呢!
这个时候的齐沅沅的确已经回到府里了,还特意让周道祟那边安排人送来,也是像模像样的,没露一点马脚。
倒是翠翠早就先回来了,听说齐沅沅后来去了舅老爷府里,有些担心,生怕齐白氏说她照顾不周。
齐沅沅安慰一回,差遣她去给自己找月事带,这事儿才算过去。
齐沅沅头一次觉得来月事是好事情,身上被伤口渗透了的绷带即便叫人发现,也不用担心了。
安安逸逸地躺在暖烘烘的床榻上,才纳闷陆脩远怎么还没回来的事儿?便见翠翠从外面进来,一脸的不高兴,同她偷偷说道:“奴婢虽然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可是那燕二公子在京城的名声可是响亮得很,亏得小姐您还担心姑爷,哪料想他早就被那燕二公子给带去喝酒了。”
也不知道喝的是什么酒。
不但如此,那燕二公子也是厚脸皮,竟然还好意思跟着姑爷一起回来。
这不,院子里的管事正在给他安排休息的客房。
齐沅沅一听,也有些不高兴燕二同陆脩远一起回来,生怕他把温柔老实的陆脩远给带坏了去。不过更多的还是担心陆脩远,“姑爷没醉吧?”
“身上有酒气,这会儿五仁伺候沐浴。”
要翠翠说,就该治一治姑爷才是,小姐如今身子正好不舒服,叫他自己睡书房去。
不过这话她一个做下人的哪里敢说?更何况家里如今还有客人。
齐沅沅倒是没说话,沉思着不知道想什么,最后只道:“算了,也是怨我和娘亲急匆匆去瞧舅舅,没叫上夫君,估计他也是有些气,才同燕二公子一起去喝酒的。”
如此一想,那陆脩远回来,夫妻俩人也不提今日之事,反正各自都心虚,加上身上也都有伤,就很快入睡了。
翌日齐沅沅起来,去花厅吃饭时,只见燕二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屋子里的花架旁边,齐沅沅一眼瞧去,脑子里一下闪过昨日和自己回城的那两人。
其中一人的身形,和这燕二颇为相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目光过于敏锐,燕二一下发觉了,回过头来满脸都是他那种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弟妹早上好,昨日我只是想着陆七一个人坐在那里枯等,着实无聊,方死皮赖脸喊上他陪我去喝酒,你不会怪我吧?”
这迎面扑鼻的茶味,一度让齐沅沅以为这不是吃早膳喝粥,而是喝绿茶。脸上扬起一层淡淡的笑容,“怎么会呢?还要多谢昨日燕二公子陪我家夫君。”
“弟妹客气了。”
燕二自然也是听出了齐沅沅语气中蕴含的不快,但是一想到自打她嫁过来后,陆脩远就把大部份的事都甩给了自己,出门在外开口闭口的是怕阿沅这样那样的,他心中就有气。
十几年的兄弟感情,比不过他们几天的夫妻?燕二是越想越生气,也就有心气一气齐沅沅。“这阵子我可能都要在这打扰了,弟妹不会嫌麻烦么?”
嫌,但她能说出口么?毕竟陆脩远的眼里自己那么乖巧,而且五仁已经推着他过来了,于是微笑回道:“不会。就是这快过年了,燕公子家里人会不会不高兴?”
一顿饭吃得波涛暗涌,当然这只是处于齐沅沅和燕二之间,陆脩远那边是一派风平浪静,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对劲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