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页)
这很可能是教会自我吹捧,地上有兽人是每个进化者都知道的事,他们老实做事就能得到领袖的优待,加入教会却不会任何好处,反而面临着被领袖发现处死的危机。
司南理了理思绪,把这个教会记在了心里,随口问了一句,“你母亲怎么知道教会存在的?”
钟艺轻咳一声,转头看向窗外一片雪白苍白的世界,小声道:“母亲是教会高层成员。”
钟茗平时并不怎么参加教会活动,她主要负责提供一部分资金支持,换取地面相关的隐秘情报,毕竟以当时的实际情况,只要能救钟艺,她就什么都能做。
“…………?”
司南意外的愣住,紧跟着就一阵无语以及,佩服。
钟茗,又留一手
如果司南想知道更多关于教会的信息,就必须要主动联系钟茗。
这样,钟茗就可以顺利确认女儿的安全
()。
司南打开头顶的应急天窗,感受着刮骨刀一般的森冷寒风灌入运载车,细微的刺痛让他的头脑也跟着冷静下来。
他不该小看任何人。
*
五日后
距离严寒季来临已经过了一个半月,暴雪隔几天便会席卷,巨树森林免不了被厚重的风雪遮掩大半,但运载车停在森林边缘时依旧渺小的很。
钟艺窝在副驾驶上吃着合成饼子,眼含惊叹的看着车窗外瑰丽圣洁的冰雪森林,这五天的行程让这个一直被困在治疗仪中的小姑娘见到了另一个世界,到处都觉得很新奇。
苍茫天地,延绵巨树,到处都被银霜包裹,雾凇美得仿佛是昂贵的宝石装饰,这是钟艺这么大从没接触过的东西。
在人类地下基地,与地面相关的知识在课本中都是不存在的,都是没必要去学习的,因为对于绝大多数人类而言其实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来到地面。
停稳车,司南也在观察着环境,但他看的是雪壳的硬度,以及该回到巨树森林中央的古树之下的路径。
摘掉遮掩瞳色的隐形眼镜,司南眼眸幽蓝如深潭,再加上肤色冷白发丝乌黑,整个人的气场都随之改变,似乎愈加空茫也更加的冰冷,与着冰雪世界极为匹配。
“吃饱了就下来,接下来的路要步行。()”
司南冷淡的扔下一句,幽蓝眼眸瞥都没瞥钟艺一眼就直接下了车,走到车厢后捣鼓着什么,发出阵阵声响。
司南像是一台在节约能源的机器,他没有心情也不想费力产生情绪波动,整个人颓废的带着郁气,连眨眼都很懒散。
或许是近乡情怯,司南心中很是急切的想要回到宁枫身边,但还有一似微弱的惧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钟艺看着司南下车,也顾不上思考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立刻大口吃着合成饼子,经过这五天反复发烧,她的身体终于熬过了改造ˇ[(()”
的适应期,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很虚弱,但起码能正常呼吸冰寒的空气,身体也不会被风一吹就冻伤了。
片刻后,钟艺打开车门,小心的攀着运载车边的脚踏,慢吞吞的下了车,踩在冻实的积雪上时还很不可思议的。
在寒风中站立,钟艺忍着内心的仿徨抓紧运载车,转身看像满目银白的宏伟世界,回神后钟艺摘下手套,试探着抓了一小块雪团握在手里,冰凉刺骨的冷意仿佛在欢迎她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
风雪呼啸,冷肃苍茫,又藏着别样的生机。
待到钟艺裹着防护服走到车厢后方,司南正用装备拼出雪橇,再把十来个沉重的物资箱挨个装载上去,一副即将在雪地远行的架势。
听到声响,司南抬眸看了看她这一身厚重的防护服,“用兽行赶路,在这个世界落单,兽行才是应对危险环境的依靠。”
相对的,如果群居集体行动,人身就会更方便,所以兽人越多的部落集群,他们的生活方式会更趋近于人类社会,落单的兽人往往都按照野兽的习性才能
()生存。()
钟艺不敢犹豫,缩回运载车后把零碎的东西收拾好,再忍着寒冷将防护服脱下,眨眼之间变成瘦弱的猎豹,爪子非常人性化的将防护服塞进包里,再小心的合上拉链,叼在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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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钟艺再回来,司南也将他的装配全都装在工具包里,和物资箱一起放在雪橇上摞的足有一人多高,正用绳索仔细束缚固定,避免赶路时散开。
运载车上的物资已经被完全搬空,车体随便藏在巨树下的角落,只要再下一场暴雪就能将它掩盖。
万一丢了……那就丢了。
最多打个报告,就说遇到雪崩弃车逃命,不管之后基地是扣贡献点还是限制租借运载车资格,对于司南来说都不重要。
司南仿佛完全不怕冷,尽管眼睫眉梢都挂着冰霜,这么一会耳尖也被冻的泛红,但他的身体完全剥离了人类制造的衣物,只有漆黑的兽皮绕着御寒,动作间偶尔也会有裸露的肌肤,冷白的恍若没有温度的岩石亦或是寒冰。
一旁的钟艺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能做的就是听话的等在一边,只是爪垫踩在雪壳冻得刺痛,她就偷偷用尾巴垫着。
司南整理好固定物资箱的绳索,神情懒散的抹去凝结于眼睫的霜雪,攥紧五指的同时,手臂肌肉用力绷紧,忽然发力一拽——
拘谨的窝在一边的瘦弱猎豹愕然瞪圆了眼,眼看着堆满物资箱的雪橇随声移动,猛然意识到司南很可能是想“人力”
拖着雪橇走!
更然钟艺惊掉下巴的是,面前原本就不熟悉的司南忽然变换了模样
哪怕她完全没眨,还是没看清过程,男人就拉高身形,变成了一头威风凛凛的巨大黑狼。
真的很巨大
瘦弱的猎豹仰着头,悄悄后退两步,本能的敬畏以及体型上巨大差距所带来的恐惧从心底蔓延上来,她几乎不敢相信这头狼就是司南。
踱步踩了踩脚下的雪壳,黑狼甩了甩黝黑顺滑的皮毛,一言不发的叼着绳索,森寒利齿小心的咬着,轻而易举的拖动了沉重的雪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