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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生之後他就直接跟著醫護人員去做手術,顧言到底有沒有受傷,傷到什麼程度他通通不知道。
莊念捏了捏手指,指尖的顫抖沒停過,仿佛沒辦法從胡思亂想中抽離出來,仍然心有餘悸。
如果顧言受傷了該怎麼辦,如果很嚴重該怎麼辦。。。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醫療設備落後,真出了什麼大事連救都可能來不及。
所有的假想都讓他恐懼,即便那些事情並沒有發生。
而恐懼又不可避免的轉變成了憤怒。
他忍不住要去想,顧言為什麼非要留在這,如果早點離開,就不會陷入今天這樣的危險當中。
事情是因他而起,為什麼要顧言來引開那輛卡車,為什麼叫他不准過去。
而現在的他甚至連質問一句『你出事了,我該怎麼辦』的立場都沒有。
「莊醫生。」還是那顆柳樹下,還是那個人在等他。
莊念腳步微微一頓,目光落在地上,心臟難以抑制的疼了起來。
如果真的發生意外,他們之間該有多少話來不及說出口,要變成永遠不可磨滅的遺憾。
顧言緩步走向他,微垂著頭,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清晰的鑽入對方鼻腔,「怎麼了?」
手臂微抬,他用右手勾住了莊念的指尖,只是淺淺勾住,像是在用行動告訴對方,如果不喜歡,可以隨時抽身躲開。
「手好冰。」他說,「別怕,大家都沒事。」
莊念心尖最軟的那一塊肉倏地一縮,酸脹的厲害,疼的厲害。
一陣微風拂過,吹得道路兩側田地沙沙響著。
卡車已經被挪走,只剩那一片被壓壞了的玉米田。
莊念的目光落在兩人虛牽的指尖上,掌心向上挪了一寸,將對方的手掌握住,隨後向前邁了一步,抱住了眼前的人。
第四十九章
為期半月的醫援活動進行的很順利,許多人都得到了及時的醫治。
顧言以顧氏集團的名義幫助了很多病重的兒童。
哆哆爺爺的咳嗽好了很多,臨走時撿了兩小袋雞蛋要莊念拿著,說讓他和顧言一人分一袋去。
莊念實在無法拒絕這樣的好意,只能收下。
他回送了哆哆一隻鋼筆,哆哆吵著問他們還會不會再見面,莊念不說會也不說不會,只搓揉著他的頭髮笑了笑,告訴他要好好長大。
連自己明天會在哪生活都要備受牽制的人,實在給不了別人承諾。
哆哆招手示意他把耳朵湊過去,莊念照做,躬下身子笑著問,「是要告訴我什麼秘密嗎?」
哆哆點了點頭,大眼睛完成了一輪月,趴在莊念耳朵上小聲說,「我那天看到你抱顧言哥哥了,我覺得你有點喜歡他。」
莊念眨了眨眼睛,長睫簌簌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