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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珂的話但也讓他驚醒,他不由得開始設想如果將來自己的兒子出嫁以後也遇到這樣的婆婆或者爹爹那該怎麼辦?
村里人信因果報應,之前林翮挨打,他們會在背地裡嘆息一聲這孩子命不好,上輩子欠吳郎君的。
現在李村長站出來同樣也是這個原因,他怕自己現在做孽太多,將來報應到李珂身上。
但是二姑婆不這樣想,方才還為陽岑和林翮據理力爭的她,現在卻黑著一張臉,顫巍巍地走過來拉陽岑的胳膊,著急道:
「起來,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呢,房子拿回來就行了,怎麼還能告他呢?」
彭大人可不管什麼親不親戚,鄰不鄰居的,只要犯了錯就要挨罰。
根據本朝法律,惡意毆打他人者,罰銀十兩,杖責二十。
但是吳郎君太過分了,鑒傷郎君也說林翮的傷勢嚴重,所以彭大人決定處罰他賠付林翮十五兩銀子,杖責三十。
聽見這話,陽岑鬆了口氣,沒想到二姑婆卻不答應了,使勁兒拽他的胳膊,還用手裡的棍子拍打他的後腰。
「你怎麼不聽話呢,狀告長輩是要遭報應的,長輩挨了板子,將來你是要被勾舌頭下地獄的,你知不知道你要被閻王爺鞭打一百年!」
老人最信這些東西,她也是為了陽岑好,擔心他死了遭報應。
但是陽岑根本不管這些,他站起身來,走過去牽住林翮的手,正經地對二姑婆回:「我不怕死後下地獄,我只怕活著的時候不能為我夫郎討回公道,沒有成親之前我沒有權利去過多地干涉,但是成親之後我就不能再讓別人欺負他。」
「二姑婆,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改變主意的,吳郎君一定得罰。」
二姑婆這樣的長輩都勸不動,其他的人就更是不用開口了。
吳郎君被衙役按在了地上,一棍接一棍的打著,旁邊的小孩兒哭得聲音嘶啞,大一點兒的那個男孩兒直接對著蒙山又踢又打,試圖掙開束縛,想要過去救自己的爹爹。
案子算是結束了,陽岑帶著林翮離開衙門,去租了一駕牛車過來。
「蒙山,幫忙把他扶上來。」陽岑招呼蒙山過來搭把手,準備把吳郎君抬到牛車上去。
其餘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搞這一出是幹什麼。
二姑婆瞧見了,走過來面帶微笑道:「這就對了,該罰的都罰了,也不能真把他扔外面不管,好好照顧他,能減輕你的罪,將來不會下地獄。」
倒也不至於說二姑婆偏袒吳郎君,只是她比較信這些,始終認為對長輩不敬死後會下地獄。
陽岑當然不信了,所以也就沒將二姑婆的話放在心上。
他讓蒙山將三個小崽子放在牛車上,一起拉回村里去。
吳郎君氣若遊絲,還不忘對陽岑放狠話,「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就算你把我拉回村里好好安頓,我也不會忘記今天的事。」
幾個小孩兒趴在他身上哭得厲害,最大的那個還恨恨地盯著陽岑看,仿佛要活生生咬死他一樣。
陽岑不懼,拉著林翮上了另外一輛牛車,和二姑婆一起。
一行人很快就回了村,卻不是回陽岑家,也不是回吳郎君家,而是去了李村長家。
「拉我來這兒幹什麼,送我回去!」吳郎君捶著身下的乾草,瘋狂地叫囂著要回自己家。
林翮也有些懵逼,一臉好奇地看著身邊的人,正準備開口詢問,卻被拉住了手。
「別問了,跟我走。」
陽岑面色如常,帶著林翮直接進了村長家院子,其餘人也都在那兒。
他沒有顧及村長的面子,站在台階上當眾宣布:「今日我請諸位見證,我夫郎將與吳郎君斷絕一切關係,自立門戶。」
說完,轉頭對蒙山低聲道:「去請族中耆老來。」
按道理講,要脫離關係自立門戶是得請族中耆老見證。
蒙山去得很快,林翮有些慌,拉了拉陽岑的手,小心翼翼地說:「相公,這是幹什麼啊?」
「我們自立門戶,以後你不會再受吳郎君欺負了。」陽岑說完,捏了捏他的手安慰他。
過了一會兒,蒙山帶來了五位耆老,林家的兩位,吳家的三位。
「聽說你們要自立門戶?」其中一個花白鬍子的老者捻著鬍鬚問。
陽岑朝他稽,起身後回:「吳郎君是我夫郎的繼爹爹,他長期毆打我夫郎,還搶占房屋,現如今我夫郎已成親,不願再與吳郎君有任何瓜葛,所以請諸位耆老見證,我夫郎林小狗將更換姓名為林翮,與吳郎君脫分家,自立門戶。」
幾個老頭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一時都沒有話說。
他們當然知道吳郎君欺負林小狗的事情,只是分家不是小事,不可能輕易答應。
一時間院子外面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李村長不得不出來維持局面。
其中一個老頭出來試圖調解,「陽獵戶,雖然吳郎君行事是過激了些,但他現在也受到了懲罰,更何況一家人不記仇,以後好好相處就是了,何必鬧到分家的地步呢?」
周圍的人也開始附和,「對啊,陽獵戶你可別把路走死了,留點面子以後大家還好見面。」
聽著這七嘴八舌的勸說,陽岑當場就火大了,牽著林翮的手,對著那幾個老頭一頓怒吼:「他欺負我夫郎的時候你們沒有人站出來幫忙說話,現在我只是要分家,你們就說得我好像做了天大的惡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