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1页)
二房便是婉如家了,两嫡子、嫡女,一庶女,嫡出的人数看起来似乎还不错年龄也不算小,可惜当爹的不给力,子女因为娘不同还分了两个派系内斗。
三房最惨,崔承志在清水衙门当了正五品的官,膝下只有一嫡一庶两位待嫁女,以及一个年六岁的庶子崔文翔,或许这位三叔认为自己一辈子也得不了嫡子了,连庶子都给入了族谱排上序齿。
肖阳今日虽没见着崔相,却也知道他年事已高距离“告老还乡”
也没多少时日了,长子崔承祖破例在他身边为官,却只是任尚书左丞,资历尚浅、魄力也不足,没法子接班。
等崔相一退,还不知道这位长子能不能继续撑起崔家的辉煌?
若崔承祖是个有能耐的,或许崔相也不至于连孙女婿都避而不见,是怕在这皇权动荡的时候犯了什么忌讳吧?
先前匆匆一瞟肖阳也见了崔家几个小子,那些孩子穿着一溜相仿花色的红彤彤衣服,都养得跟鹌鹑似的,唇红齿白圆乎乎水嫩嫩,看着可口却不见有雏鹰的那种锐气。
崔家,这是安逸太久了吧,肖阳忽然就想起了孟子所说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
或许,崔家这一辈最成才的说不定是斗得跟乌鸡似的崔文康和崔文远?有激烈的竞争才有进取心嘛。
“大郎如今和那个,文远,是一起在国子监么?今日怎么不见他?”
肖阳喝着茶就问起了妻舅的异母弟弟,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他还没见过那传说中的神童呢。
“文远年龄还小,被他先生开小灶辅导着,我已经下场一次待遇自然不同,偶尔会客、溜达不碍事。”
崔文峰笑着如此回答。
“原来如此,不知他拜入了哪位大儒门下?”
肖阳发现文峰说起文远先生时面色有异,便顺嘴一问,想探听出个所以然来。
“礼部侍郎,刘文达,关门弟子。”
崔家大郎简明扼要的回答。这位大儒年幼出名,熟读经传,善于词章。他也曾递上拜帖,却没被对方看上,偏偏二叔家的幼子得了他喜爱,想起来就有些不甘心。
“哦,他啊!大舅哥,你
弟弟可真是幸运。”
肖阳暗暗一笑,刘文达此人大家都以为他是常年研究的是经学,很少有人知道他更精通的是算学,在历法上颇有研究。
或许正是因为他爱“算计”
,所以尽管其才高八斗却吝啬而贪财,崔文峰没被看上眼多半不是因为学问不及崔文远,而是拜师礼不够厚。
此刻,肖阳是更能体会婉如心心念念要嫁妆的急切心情了,再不弄回到自己手上,时日一长,可不知道会被那继母拿去填了谁的贪欲。
同时,他也算是明白妻子所在的这二房为何在家要受气了,抢了先生长房肯定看不顺眼,嫡出的子女多了三房自然也看不顺眼。
岳父的行事做派又和清廉、一本正经的父兄不一样,自然崔相也看他不顺眼。
腹黑三郎眯眼一笑,谈话间帮着大舅兄拉拢着崔家的长子嫡孙,顺便又不着痕迹的挑拨了一下他对崔文远的嫉恨之情,看着这年轻小子越来越沉不住气倒了一腹苦水,他顿时觉得这趟来崔府即便是没见着当家人也不算彻底失望了。
与之同时,身处后院的婉如却没他这么好过,若不是看到祖母脸上那满满的慈爱之意,她简直觉得婶婶加俩姑姑端坐着就跟三堂会审似的了。
大姑谢崔氏举帕子抹着眼泪,语气却是咄咄逼人:“你说,我家八郎究竟是怎么回事?!”
风流才子
稍作犹豫后她只笑着反问:“大姑姑这是问的什么?阿如不太明白呢。”
谢崔氏深吸了一口气,佯装镇定的问:“八郎原说是和你们一同回京,为何单单把他一个人扔在姚家了?”
看着侄女儿那一脸纯洁又无辜的表情,谢崔氏气得直肝儿疼,这么大一家子出门,还有个长辈清江郡主在场,所有人都无事,却偏偏自己儿子上了姚家的“贼船”
,其中不可能没问题吧?
内宅阴私谢崔氏自然是懂的,可即便是心里有疑,她却也不好在母亲面前去质问侄女儿为什么要坑了自己表哥去上狐媚子的床。
只得摆出一副慈母模样含含糊糊的抱怨:“明年开春八郎就要下场了,最多也就半年时间温书,你们却抛下八郎不管,迟迟不见他归家真叫人揪心。”
“我一直待在内院,不是很清楚这事儿呢。”
婉如见大姑姑不敢说出实情,顿时摆出了一副一问三不知的单纯模样。
然后,她用一种崇拜的语气感慨道:“据说,表哥和姚刺史很是投缘,那可是当年的探花郎,想必在诗画方面很有造诣值得表哥逗留几日学习一二吧?”
在本朝要想进士及第,能不能写出好诗也是其中一项重要考核内容,崔文康便是因为这一点实在无奈而彻底放弃文举的,姚刺史当年却又的确是因诗画出名而得了考官的青睐,婉如这么回答谢崔氏并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她帮忙找的这理由在知道实情的人听来,却是分外的讽刺。
向来和姐姐同进退的袁崔氏顿时不依了,眼眉一挑便指责道:“谢八郎好歹也是你嫡亲的表哥,他说想留下你转身就不搭理?难不成,嫁得好了便不再把娘家看在眼里?竟让自幼一同长大的表哥这么长一路上都没个人照应。”
一听这话婉如顿时变了脸色,不由在心底暗骂道:我既不是谢俊逸的妻子又不是他老娘,他有没人照应管我屁事!还掰扯什么一同长大,就好像他成了我的责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