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1页)
“好吃!”
肖阳一面吧唧嘴,一面感慨,“所以说为什么大家都想娶世家女呢,单从吃都能看出区别来,这精细滋味可不是我等土鳖寻常能享受的。”
“瞎说什么,边关将士是为国为民才不得不待在这地界,又何必因此何必看轻自己,”
婉如抿唇笑着捶了他一把,又嗔道,“何况,世家底蕴也不是用来满足口腹之欲的。”
“那,你还会什么?琴棋书画?”
肖阳顺口一问,也没时间让婉如一一展示,只看她但笑不语就知道这些东西难不倒自己妻子,不由乐道,“哎,真是娶到宝了,将来咱们儿子、闺女儿的蒙学就全交给你啊!”
“那你得教他们骑射,嗯,一定要养得壮壮的,像你一样。”
婉如点头应和,夫妇二人美美的吃着朝食并憧憬未来笑作一团。
所谓娶妻娶贤,何为贤?大字不识的村姑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世家好好教导出来的娘子更体面更实惠,知书方能达理嘛。
肖阳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订下这门亲事的爹娘英明。
殊不知,他老婆可没经过世家的好好教导,而是她自己用血泪慢慢滋养成熟的,这残次货物经补救后形成的成品,总会有些瑕疵或者说偏离正轨之处,只是,他暂时还没能察觉罢了。
两人就在这相识、熟悉、亲昵中渡过了一段甜腻无比的时光,时间一晃而过眨眼就到了婉如回门之时。
大清早起来婉如就略有些紧张,她迫切的想要回去炫耀自己的幸福,想要让崔婉兰看看肖阳究竟有多么出色,却又担心继母故意找事儿扫她面子,比如置办劣等的席面,弄一场怪诞的百戏……
既怨恨娘家想要报复继母弟妹却又希望家里人能给自己做后盾别让夫家看笑话,呵,这想法,本身就是个笑话吧?
婉如披着纯白的狐裘轻轻提起裙摆,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中踏上了返家的马车。
“长相娇憨纯良的女子,内心是否会如她的外表一样善良并且纯真?”
肖阳脑子里翻腾着这句话翻身上马,略迟疑了片刻只望着缓缓启程的马车有些愣神。
当他前日这样问大哥时,肖旭立刻回答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并且还紧跟着问他是不是对三娘子有什么疑惑。
没错,是疑惑,越是临近回门的时间,他越发觉得婉如有些古怪,比如她夜里的辗转反侧,比如她眼神有时看起来与面容不符,那眼珠子是天生的黝黑而清澈,却仿佛又让人看不到底猜不透其心,特别是说起娘家时她神情中总会流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东西。
甚至,她有时笑起来眼角、眉梢全是风情,不像是刚刚走出深宅内院绣阁的天真无邪小娘子……
曾亲自选兵、带兵的校尉怎么可能是个憨厚任人勾搭的大傻子,已然能独当一面的小将军肖旭不说目光如炬那也是个精明人,他俩和崔婉如接触的时间最多,能看不出任何端倪么?
、回门探亲
肖家兄弟两人都隐约觉得崔婉如并非她外表看起来的那样娇憨纯粹,但谁都没把这话往爹娘那递,也不曾对她有厌恶之心,只是稍有提防并且留神观察罢了。
严格来讲,有心机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害人,只要别是个喜欢玩弄手段又黑心肠的,其实聪明点的妻子更省事,要真是提线木偶似的榆木脑袋美人反倒麻烦。
当兵的人谁不曾一年半载的不着家?娶个娘子可不是拿来当摆设的,必须能扛得了事,管得了家,教得好娃儿。
这次领着婉如回门探亲,肖阳就想仔细分辩一下,究竟是有什么事儿促使了她小小年纪就精于世故,要找到合理的缘由才能放心。
至于眼眉间偶尔流露出的风情,有的人生来便如此,有的人却是被细细调教的。肖阳姑且认为婉如属于前者,是自己捡到宝了,她的风情只自己一人能看到。
想来,百年世家绝不会教出沾有风尘气的女儿,她出嫁路上一直都有肖家人跟着,总不至于被调包换成了个秦淮河上混过的细作吧?何况,初试云雨时她也没机会作假啊!
在肖阳考虑细作问题时,一队人马正走出城门口上了官道,恰好遇到卫兵设置的路障,在查看众人路引的间隙,婉如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又笑着冲肖阳招手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
肖阳面色一僵,不论是面对妻子还是细作他都不想回答这问题,只敷衍道,“边塞嘛,偶尔也需要盘查一下。”
“我来时都没有,”
婉如丝毫没察觉肖阳内心的纠结,依旧是一脸好奇的指着路障问他,“圆木上面插长枪是要做什么?”
“这叫拒马枪,”
肖阳心中无奈一叹,同样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专设在城门、小巷或交通要道上,目的是不让人骑着马超速乱跑。”
“哦,”
婉如点头表示受教,还顺口评价了几句,“挺有意思的,圆木上插枪挡马,等马停了抽出枪就可以挡人,嗯!是吧?”
“……嗯,也对。”
肖阳裂嘴一笑,却没告诉她轻便可移动的拒马枪是一种专门用来对付战车、骑兵的必杀器,广阔地带无山川河流能拒敌时就必须安置这种路障,一旦疾驰的马匹冲上来就会被长枪刺中、惨死。
长枪都已经插在马身上了还怎么抽出来挡人?待骑兵摔下马还来不及起身时,让埋伏的步兵立即冲过去见人砍一刀不就得了。
肖阳心里这么想着,却也没笑话或者说指点婉如,只细细地观察了她说话时的神情,猜测她究竟是真无知还是假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