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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熱騰騰的欲望,就和熱騰騰的糕點一樣,引人忍不住咬一口再咬一口,好好體味生而為人的滋味。
林九樾看著僕從忙前忙後地整理箱籠,悠哉開口道,「你按我的方法將養著便是,何苦偏偏要去北地,你明知那是我框你的最費力的一法。」
「自幼便在這島上,想出去看看。」
能困住人的從來不是宅子,而是自己。
「如此,那我便祝二郎君,」林九樾一頓,「天高海闊,山高水長。」
小女郎啃著糕點,搖頭晃腦,還是個稚氣的孩子。
程涉川失笑,「你既已決定留在府中,待會兒我讓人偷偷送你回去,這裡的事兒你權當夢一場,萬不可向府內人提起。」
林九樾明了,她無意摻和進府里的事,她來此不過是寄居,忙又吃了兩塊糕點。
這糕點啊,以後怕是吃不到了。
***
老夫人一夜白頭。
程涉川立於堂前,向她辭行,車馬已備好,箱籠已整好,僕從都在侯他。
祖孫兩對望無言。
最後只化成一句嘆息,「去吧。」
從她當年決定舍了這孫兒,讓他住進陰宅里,安插了抱真在他身邊起,便已註定了今日。
悔嗎?
悔的。
可若再回到那時那日,還會做這樣的選擇嗎?
會的。
滿族的榮華背於她一人身上,丈夫已死,大兒不成器,小兒身故,孫兒們年幼,她要如何撐起門楣。
不過是犧牲一個稚子,更何況也算不得犧牲,好吃好喝供著,錦衣玉食養著。
不過是在這宅子裡住一輩子罷了。
第9章
春去冬來,寒來暑往。
湖心島上的那幾日光陰當真成了林九樾的一場夢,至於湖心島上的那位二郎君在林九樾的心裡也漸漸只留下了一個孱弱的要強的少年郎的影子,漸漸面目模糊起來。
府中多年,也不曾再傳來二郎君的消息。
直至老夫人於那年寒冬故去,二郎君也未曾趕回奔喪。
也幸而,渺無音訓總比死訊來得好。
如今,林九樾早已確認人是沒死,性子卻比從前惡劣了許多。
再一次被鈴鐺吸入,沒了憂懼惶恐,林九樾坦然得很,不過是大夢一場,憶及過往,擾了許多心緒。
可別被春棠傳上了心疾的毛病。
林九樾覺著自己心跳快了許多。
鈴鐺與五感相通,程涉川的手這回很規矩,只單單拎著鈴鐺的上頭,不曾觸碰鈴鐺的身子,就像被摸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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