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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五年,这一年七月七日,在这个看似安静但是暗潮涌动的夜晚,日军在宛平城自导自演了一场丑剧,开始侵犯华北地区。
当天接到电报,荩忱就代表他所统领的整个二十九军表达了坚决抗日的决心。
第二天他们就前往宛平城,我刚开始留在家里等待他回来。
我以为这是和很多年前在热河的那一次一样,用不了多久荩忱就会回来,可是,并不是。
后来的人知道,这一次宛平城是日军蓄谋已久,荩忱并不是他们的对手。
可是作为亲生经历过的人,我知道刚开始他们也是拼尽所能的杀敌,他们以为这只是日本一个军事小队的猖狂之举,但是没想到的是,这是日本妄图全面侵华阴森獠牙。
在战争爆发的第四天,荩忱的副官返回平津城,他灰头土脸的告诉我,荩忱已经给我安排了退路,让我去美利坚,他已经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问副官战争情况,他哭着告诉我,第二十九军死伤过半,宛平城是肯定保不住了,甚至,甚至,北平城也会失守。
他还说,荩忱要和第二十九军同在,荩忱已经做好牺牲的打算了。
他还说了很多,但是我没有细细听了。
荩忱打算战死,却让我远走他乡。夫妻本身同林鸟,大难临头又何必独自飞?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北平,甚至我要去宛平。
生生死死,我都要跟着荩忱。
副官拗不过我,最后只能带我去了北平。
再次见到荩忱,他明显的斥责我胡闹,更多的应该是心疼我。
我随机留在北平城,打是肯定打不过的,荩忱抱着一丝侥幸,选择和日军和平谈判。
但是日军提出了极其苛刻变态,第一是要求和日方作战的二十九军全部自尽,第二是主动将北平城给日军,并且日军希望中国政府允许日方占领华北地区。
“做梦,这就是无稽之谈,让他们继续做梦去。”
荩忱气急败坏的说到。
经过这次谈判,荩忱清楚的认识道,和平和日方谈判是不可能的。
他们要的不是几块土地,一些金钱。而是整个民族。
之后日军开始对北平发动进攻,荩忱带领的第二十九军与日军顽强抵抗,但准备不足,物资缺乏的他们又怎么是武器精良敌军的对手。
当天下午,荩忱的两名副官在顽强抵抗时遭遇伏击壮烈牺牲。
此时,北平城内的老百姓还毫不知情二十九军的艰难处境,只是知道城外又打起来了。
于是城中老百姓用粮缸堵住家里的大门,又在粮缸里面放上足够一家人吃上三个月的实物,他们认为只要躲起来就没事了,毕竟北平城遭遇了太多战争和蛮夷进城的故事了,他们以为躲起来就可以逃过去了。
正是因为北平城里的老百姓不走,所以荩忱他们更不能撤退。
如果荩忱和第二十九军撤退了,那城中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又该如何?
可是北平城内的老百姓不撤退,荩忱他们真的只能和日军殊死搏斗了。
纵使为国捐躯是当兵的都追求的,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的荩忱能够活下来。
比起战死,我希望荩忱可以自然衰老,走向死亡。
于是我想进办法动员城内百姓,苦言相劝让他们快走,真的挨家挨户的敲门,祈求他们逃走。因为这不仅关乎北平城内清白无辜的每一个老百姓的性命,也关乎二十九军军中每一个士兵和他们每一个人的家庭,更关乎着荩忱的性命。
不出意外的,北平城中没有太多的老百姓听我的,荩忱和二十九军只能被迫的继续战斗。
最后,日军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二十九军不撤退,当以毒瓦斯轰炸整个北平城。
又是毒瓦斯,又是影响无辜的人。
最后,荩忱知道了这场战不能继续再打了,也觉得打不赢。
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保住北平城内每一个老百姓的安危。
天下人不知道日军的最后通牒,只知道荩忱虽然留在了北平,却不打仗了。
荩忱还是担心日本人会轰炸北平城,可是他又没有与日本人谈判的筹码,所以他只能打开北平城的大门,让日本人兵不血刃的占领北平城。
这一天,举国震惊,悲痛万分。毫无疑问的,荩忱这次被板上钉钉为叛徒。
趁着日军进城休整的那几日,我和荩忱偷偷逃出北平,我们前往平津城和二十九军剩余士兵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