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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你吃,都給你。」明月鋒搖搖頭,掏出語文書翻看,他帶的零食是自己花錢買的,也就印寒能讓他心甘情願地從兜里掏錢。
初中比小學下午多了一節課,放學時間從四點半推遲到五點半,這可把印寒餓得兩眼發黑。明月鋒不得不跑了趟小賣部,買回來一個餡餅和一個烤腸塞給印寒,省的小夥伴餓暈在教室。
「我是不是吃太多了。」印寒不好意思地說,捏著餡餅的手倒是一點兒不放,他太餓了,吃東西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及形象。
「慢點慢點。」明月鋒給他遞水,擔憂地說,「你吃這麼多,還不胖,是不是肚子裡有蟲?」
「啊?」印寒愣住,「蟲?」
「我聽樓下的老奶奶說,小孩肚子裡有蛔蟲所以餓得很快。」明月鋒說。
想到肚子裡有蟲,印寒頭皮發麻,卻又忍不住想吃,眉毛皺成一團,柳美郴坐在座位上,扭頭對明月鋒說:「你別嚇他。」
「好好好我不說了。」明月鋒彎彎眼睛,湊到印寒身邊咬耳朵,「周末讓悠悠阿姨帶你去醫院看看。」
印寒瞪他一眼,繼續低頭吃東西。等他把餡餅和烤腸吃完,喝一口水,視線掃過柳美郴,面無表情地翻開書本聽課。
王岳揚偷偷摸摸遞來一張小紙條,使眼色示意明月鋒打開看。
明月鋒接過紙條,掃一眼上面的內容【別傷心,柳不喜歡你,我喜歡你^。^】,他翻了個白眼,將紙條捏成團塞進桌洞。
終於捱到放學,明月鋒背上書包,瞧見站在門口的柳美郴,多嘴問了一句:「你在等寒寒嗎?」
「是的。」柳美郴大方答應,「印寒住知春路那邊嗎,我家也在那邊。」
印寒背起書包,一把撈過明月鋒的肩膀,捂住小夥伴的嘴巴朝門外走去,說:「我不住那邊,我去醫院。」
「唔唔唔唔?」明月鋒揚眉,比劃加跳腳,不是周末去醫院嗎,怎麼突然現在去。
印寒力氣大,死摁著明月鋒不讓他說話,連拖帶拽地將他帶出校門。
「幹嘛啊。」明月鋒疑惑地問。
「不想跟她一路。」印寒說。
「你怎麼這麼呆啊,人家願意和你說話,你就陪人家聊兩句唄。」明月鋒覺得沒什麼,印寒性子孤僻,多與人溝通是好事,省的一天到晚喊打喊殺讓他提心弔膽。
「可是,」印寒咽了口唾沫,似乎難以啟齒,「她不喜歡你。」
「啊?!」明月鋒震驚,也不管自己的破鑼嗓子,抬高聲音喊,「我怎麼著她了,她就不喜歡我?」小學時期的他完全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這是初中實驗班,班裡是全年級前三十的好學生,這明顯不是出於嫉妒或者其他扭曲的情緒,是單純的不喜歡,這讓習慣於身處焦點的明月鋒有些挫敗。
「好吧。」明月鋒垂下腦袋,「那你跟她一起走,我自己回家。」
「我為什麼要跟她一起走?」印寒不明白明月鋒的腦迴路,「她不喜歡你,我就不跟她玩。」
第18章秋季運動會(二)
聽到這句話,明月鋒心裡暖洋洋的,十分妥帖,他說:「不行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你的女生,你多跟人家相處相處。」
「喜歡你的女生那麼多,你怎麼不去跟人家相處。」印寒問。
我跟你又不一樣,明月鋒在心裡嘀咕,他不再糾纏這個話題,轉而說:「你要去醫院嗎,我陪你去。」
「去小區門口的診所。」印寒覺得確實有必要看醫生,他吃得實在太多了。
小區門口的社區醫院是一棟兩層小樓,平常多的是感冒發燒前來掛水的居民。印寒幾步跳上台階,對站在門口閒聊的醫生說:「我想檢查身體。」
「多大啦小朋友?」醫生笑眯眯地問。
「十二歲,上初一。」印寒說。
「上學挺早啊。」醫生說,「進來我給你看看,哪裡不舒服?」
「我最近吃得太多了。」印寒說,「很快就餓,然後一直吃。」
醫生領著印寒量了身高體重,記下他的家庭住址,摸摸骨頭,檢查舌苔,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然後說:「沒什麼事,小孩子長身體呢,你晚長,正是需要大量吃飯的年紀。」
「明月都吃不了那麼多。」印寒指向明月鋒。
醫生笑著回答:「他多高,你多高,他都快一米八了。」
明月鋒站在牆邊,挺腰抬頭,醫生伸手比了下米尺,說:「一米七五,這成年了隨便一米八。」
「哦……」印寒一顆心放進肚子裡,他個頭接近一米七,確實需要多吃點。
回家的路上,印寒渾身輕鬆,說:「我想剪頭髮。」
「剪唄,你頭髮都擋眼睛了。」明月鋒說,右手虛握,指尖輕捻,有些懷念柔軟毛髮的觸感,心中不由得緩緩升起一個變態的想法——好想把印寒的捲毛收集起來做成一個毛球天天揉。這個想法變態到讓明月鋒不由得打個寒戰,接著愈演愈烈,仿佛心口揣了一把刷子,不停地撩撥心臟表皮,攛掇他這事非常有可行性。
傍晚,楚悠帶著頭髮打薄的印寒回到家中,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雜誌的明月鋒瞟一眼腦袋小了一圈的小夥伴,眉眼含笑:「又帥了啊寒寒。」
印寒不好意思地抿唇。
楚悠推著印寒的肩膀將他推進衛生間,說:「快去洗個澡,把頭髮渣渣洗掉,明天運動會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