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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夺河形成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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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第1页)

楊持注視著楊舒景,一字一頓:「向總為人慷慨,不嫌棄我是個門外漢,這是向總對我的恩情。」迎著楊舒景驚詫的目光,楊持不輕不重地把話題推了回去。「我只希望能夠好好工作,報答向總。」

楊舒景臉上的笑變淺了,燈光打在他的頭頂,五官卻沐浴在影子中,他死死盯著楊舒景,瞳色變得幽深,投射出一種惡毒的凝視。

「哦?是嗎?」楊舒景陰沉地說,「看來你還真是志向遠大。」

楊持動了動唇:「楊總謬讚了。」

楊舒景的恨意快要刺破胸膛,對,就是這樣,就是這八風不動的樣子,從小到大都無比礙眼!

他必須讓楊持消失。只有楊持消失他的世界裡,他當初的謊言才不會被拆穿,他才能夠徹底安心。

「你想要報答向總的知遇之恩,只做助理豈不是埋沒你了。不如……」楊舒景忽地一笑,指向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如你就去Li1y那裡吧,跟著她做銷售。」

銷售部門要的就是能說會道有三寸不爛之舌,同時也要有相當大量的專業知識儲備來面對高端客戶的異議。

楊持不是忸怩的性格,和人打交道不太能難倒他;但是後者,對於他一個剛入行的人而言,想要在短時間內達成這樣的水準,無疑痴人說夢。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楊舒景是在刁難楊持。

他們的目光聚集在兩人之間,楊舒景頤指氣使的姿態尖銳得能割裂空氣。楊持卻不言不語,平靜得幾乎異常。

楊持究竟是怎樣招惹到楊舒景了?楊持會直接辭職嗎?

眾人心中生出各種各樣的猜測。

可無論再怎樣猜測,他們都篤定一個結果:楊舒景是向家未來的乘龍快婿,而楊持只是一個毫無背景的職員,兩方對峙,楊持一定是輸家。

「怎麼?不願意接受調配?」楊舒景高揚起下巴,譏笑道,「既然不願意,那就請另謀……」

「我願意。」

空氣被寂靜凍住了。

楊持深吸一口氣,打斷了楊舒景的「勝利感言」。隨即,周圍爆發了竊竊私語,但他並不在意,眼神沒有從楊舒景驚訝難看的神色上挪開,聲音依然是不急不緩。

「謝謝你,楊總,謝謝你給我個機會鍛鍊自己。」

兩個人四目相對。

楊舒景咬緊牙關,目眥欲裂。

就連身旁的小助理都隱約察覺到了異常,小心道:「楊總?」

楊舒景扭過頭,瞪了她一眼,又從眾人臉上過了一遍。

「你們剛才都聽到了,這位來的楊先生說了要大展拳腳。」他盯著Li1y,命令道,「從今以後,你銷售總監的位置,拿給他來坐。」

Li1y看了一眼楊持,又看了一眼楊舒景,將工牌摘下來。

楊舒景扔給助理一個眼神:「去把本季度績效目標拿給楊先生看。」他從楊持身邊狠狠撞過,陰濕的語氣宛如一條蛇爬上楊持的小腿,「楊先生,給你機會你可千萬別不中用!兩個半月之後,你要是沒有達成目標,就自覺滾蛋!」

說罷,帶著戰戰兢兢的小助理離開了畫廊。

楊持閉上眼睛,狠狠喘了一口氣。

「楊持,你怎麼招惹楊總了?」Li1y憂心忡忡,任誰都知道,這個看上去親切可靠的年輕人和那個張揚跋扈的楊舒景之間,絕對不是簡單的矛盾。

「Li1y姐,這是你的工牌。」楊持不想多做解釋,有些失神地坐在了一旁,五彩繽紛的畫作圍繞著他,同時也不斷在他耳邊低聲訴說著命運竟就像這間屋子一樣,無可逃避。

原本以為,只要將走出大山讀書的機會讓給楊舒景,就能報答楊舒景父母當初幫扶他的恩情。

可是楊舒景的出現,一次次帶著敵意的目光,仿佛想要將他抽筋剝皮。這樣的怨恨究竟從何而來?難道是楊舒景還記掛著當初的事情?亦或是因為傅掩雪……

但無論如何,楊持不會再低頭了。

不會再像十一歲時那樣,望著鄰居家的闔家團圓,把頭埋在父親母親的遺物中嗚咽了。

楊舒景走了,但是圍繞著楊舒景和楊持關係的猜測卻沒有消散。尤其是兩個人姓氏相同,有人私下猜測兩個人是否還有親緣關係。

安盈喝止了那些人的瞎猜,對楊持道:「楊持哥,你是不是之前得罪過他?」

楊持正在擦拭畫的邊緣,將它完整地打包,四兩撥千斤地回答:「沒有……只是從前有點交集。」

安盈點到為止,知曉不應當多問,換了個話題:「楊持哥,你從前沒幹過銷售吧?」她記得楊持是從山裡出來的,從前只在山上圖書館上班。而楊舒景也是從山裡出來的,兩個人不說沾親帶故,也至少是街坊鄰里。

「沒有,但是我知道應該幹什麼。」楊持心情靜下來了,他平靜地為自己規劃著名接下來的工作,「安盈,之前多謝你教了我很多知識,還送了我一些專業書,這些都對我有用。」

「可是楊持哥,光是知道那些東西還是不夠的,你不知道有的客戶脾氣有多古怪,一個個的,鼻孔朝著天上看……」安盈嘟噥著,又想到楊舒景的嘴臉,心中更加來氣,「再說了,楊持哥,你是向總招進來的,他憑什麼對你指手畫腳的?退一萬步說他明面上是畫廊主,但『向風畫廊』本質上還姓向,他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