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页)
第二章
刀尖刺入的部位是心尖,位置非常准确,仔细一看,刀口周围竟有些笔墨的痕迹,招呼沈杰一起拔出刀子,试着把伤口合起来,可以隐隐地看出,是个淡淡的标记。
就是我,也多少有些懵了,在这偏远的村庄,真的会有这样完美的密室杀人吗?那胸口上的标记做何解释?难道是自杀?
这正对心尖的位置,似乎又像是为了在死前找到最准确的位置,减少痛苦,一刀毙命。
如果是他杀,凶手肯定不会这样多此一举的。村子条件简陋,想要通过设备来获得线索几乎不可能。
随着消息传开,梁广家围了越来越多的村民,多是对他的死拍手称快。
4
梁广在村里为人确实不好,属于村中一霸,整日无所事事,横行霸道,软的欺,硬的怕,还笼络一帮未经世事的孩子,教唆他们净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
我看不出来村里人的悲喜,和他沾些亲戚的,竟开始提议着操办后事的。多半是建议挖个坑,简单埋了完事,争执的主体更多是他家财产的分配。
我试着询问沈杰。
“沈大哥,这梁广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家里怎么会只有他一人,他家里人呢?”
沈杰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只淡淡回了一句。
“死很久了。”
没了父母,独子死于非命,那么遗产分配的可能性又多了一些。
在这种偏远落后的山村,法律意识不是一般的淡薄,和他们讲法是几乎不可能的。
按理说,梁广没有配偶子女,没有兄弟姊妹,那么此时他的遗产该有祖父母继承,可这年迈的两老,怎会争得过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不过达成共识的是,没人关心他是自杀还是他杀,或者说是为何而死。
梁明大声嚷着,是梁广的堂哥。
“都别争了,阿广还躺那儿呢,先埋了再说。”
他的声音很大,倒是震慑了不少人,开始忙碌着找家什,搬运尸体。我眯着眼注意着这些所谓亲戚的一举一动,不论微表情还是动作。
要说动机,梁广得罪的人可以说遍及全村,昨天与之有冲突的彭武昌就是很好的例子,杀他已经挂在了嘴边。
可是论要有一个落到实处的理由,还是他死了之后,最直接受益者更值得怀疑一些。
可是整个过程,我都没有太多有价值的发现,这又让我自我怀疑起来,难道真的是自杀?那么理由是什么?通过村里人的描述,梁广虽然是孤独一人,可他属于那种很是乐观,凡是都看得开,活得没心没肺的人。
并且他对自己村霸的形象很满意,乐在其中,突然间自杀,这明显说不通。
并且这样的人,用一把锈迹斑斑的杀猪刀,干净利落地一刀刺穿心脏,这不仅要有很大的决心,更要有准确的技巧。
否则很容易刺到一半,因为剧烈的疼痛和本能对死亡的恐惧而放弃。
所以目前我的判断,还是他杀的可能性更大。可是同样很难解释的密室又是怎样形成的?屋子的结构一览无余,摆设也异常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无他物。
我思索不出其中的原委,无意间向外看了一眼。
只见彭武昌站在人群最外层,恭敬地向着两个黑衣男子解释着什么。男子的表情很是愤怒,说着激动,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他也不敢动弹,昨天揍梁广的霸道气势荡然无存。
直到沈杰走了过去,耳语说了一下,两人才缓和了一些。
我目光微缩,只感觉这两人不论穿着和气势上与村民形象严重不符,不像是这里当地人。
可彭武昌和沈杰对他们的态度恭敬,在几人之间的地位可能还不低,如果是外来人,在村子里是不可能得到这样地位的。
我就是个实打实的外来者,可我站在这里半天,竟无一人理会,仿佛他们对外面的人,不甚友好,这种情况,于两人来说就很矛盾了。
思索不出结果,出于谨慎,在他们没注意的时候,我慢慢淡出了视野。村民各自在忙碌,无事的人聚成群聊天也好,打牌也好,他们不论在做什么,都没有选择报警,甚至只字不提。
我也想过自己报,可这大山深处,手机因为没有信号而成了摆设,想要报警可不容易。
不过依我看来,就算真的有警察来了,大概是不会引起重视的。
首先侦破困难,这种独立的村子里,每家每户多少有些关系,可以说牵一发动全身,配合程度低,想要侦破已是难上加难。
加上路途遥远,山路难行,就算有了眉目,四周群山环绕,搜捕又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凶手早已逃遁到九霄云外了,出境也有可能的。
岭山村已是国之边境,再向山里走上二十公里,便是出了国境线,这里偷渡过去,可以说有着天然的优势。所以岭山村更像是一个独立的村落,不烦劳政府,有事多就自己解决了。
况且死者还是人人憎恨的村霸,就更没有报警的必要。没有警察身份的便利,也没有设备的辅助,不出多久,尸体就会安埋,这对我来说,想要找出真相,已是很不容易。
5
从目前感觉上来说,他的亲戚的表情和行为我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从争论财产归属问题上更是杂乱无章,不像是有所规划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天上突然掉下的馅饼,砸得他们手忙脚乱。
忙碌得差不多,我让沈杰将凶器包好,想要带回家里研究。他没有异议,包好后一起离开了现场。
我一直在思索,假设他杀的结论成立,那么是如何离开房间的?如果不成立,梁广自杀的目地又是什么?还有那两个奇怪的人是什么身份?以及沈杰和彭武昌奇怪的举动是何意?我是不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不知不觉到了沈杰的家中,我坐在昨天第一次坐的凳子上,反复看着刀子,思考起来便忘了时间,直到沈杰喊我吃饭,随手将刀挂在了墙壁的钉子上。
此时已过午时,在不得答案时,便想要到村里四处转转,沈杰没有理会,自顾自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