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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彻底瘫在地上,雷厉替她冲了个澡,再抱回床上,哭笑不得地揶揄,“还要来吗?”
“不要了。”
潘辰有气无力地说。
雷厉失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那我走了,你再睡一会儿,睡够了再去逛街,有事给我打电话。”
“打过来时万一你在行礼呢?”
她故意问。
“我也会接。”
他保证。
潘辰默默地盯着他,视线一点点刷过那清晰俊逸的五官,慢慢扬起唇,“好。”
雷厉俯身又吻了她一下,起身时,听到她轻声呢喃。
“再见,我爱你。”
☆、
五年后
安静黑暗的卧室里,一个男人蜷缩在床上,明明在熟睡中,眉头却紧紧皱着,像是陷入无尽痛苦的噩梦。
是的,噩梦,一个缠绕了他五年的噩梦。
梦里,他穿着干净的衬衫,兴冲冲地打开门,迎接他的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他抬手看表,依稀不安,这个点,即使她不在,她妈妈也应该在。可是,楼上楼下都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他给她打电话,响了很多很多遍,终于被接起,那边却是一个夹杂着陕西口音的陌生男人。
“额不是偷的电话,真是那姑娘送给额的。”
男人急巴巴地解释,“她就让额不要关机,也不要接电话。”
他慌了,冲到楼上,房间里她们母女的衣服、她的毕业证、学位证,甚至身份证一应皆在,独独少了潘母的病历和药。
他跌坐在几个小时前他们欢-爱过的床上,不敢相信这一切。
那一夜,他动用所有可以用的力量去寻找她的踪迹,甚至惊动了爷爷和外公。可惜,除了一段她在火车站的视频外,一无所获。
她离开了北城,放弃了原有的身份,汇入茫茫人海。
他笃信一定有人帮她,所以发疯一样闯进林毓森家里,竟发现对方比他还要吃惊,“她走了?去哪儿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林毓森已答应替她安排出国,连护照都办好了,可是她却不声不响地走掉。
望着林毓森拿出的护照,他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心惊地发现了她真正的意图。
她要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任何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被她舍弃。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说相信我,却还是不要我?
为什么?他猛地睁开眼,紧紧握住胸前垂下的戒指。
“你这个骗子。”
他闭上眼,眼角慢慢溢出温润的液体。
自从她离开后,他从未睡过一个整觉,尤其是头两年,一闭上眼脑子里都是她,一颦一笑,欢喜眼泪,一帧帧慢速滑过,宛如一把尖刀一点一点凌迟着他的心。
疼,疼得他根本不敢闭眼,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用酒精麻醉自己。
那些夜夜买醉的日子里,他流着眼泪,终于明白自己错得多离谱。
得到全世界又如何?弄丢了她,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雷厉翻了个身,紧紧攥着一件她留下的睡衣,用心理医生教的方法,尝试着再小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