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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林如海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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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那边情形不容乐观,只怕等不了。左右便在这几日。只等着父皇的旨意。”

林浣皱了皱眉,“我记得,如今西北那边的经略使是先皇后的娘家人。那么这次领兵去支援的人选可定下了?”

徒明谚的眉宇也跟着凝了起来,“周将军身经百战,虽年过半百,但宝刀未老。又与戎狄对过手,自然是会去的。我会找机会想父皇请缨,跟过去。”

周将军也是义忠亲王的人。只这些年,皇上怕驻地将军兵权在握恐生事端,这才调了回京。大周驻兵将领,向来是三年一换。特殊地区,也有五年一换。但不会任由大将永驻。

如今,战事突起,经略使与周将军皆是一方之人。若是之前便也罢了。只前些年,义忠亲王不太安分,惹了皇上不高兴。本来受了训诫之后好了许多,只陈家一倒,在陈家案中立了大功的义忠亲王又得瑟了起来。这般一来,皇上心里自然有几分不放心。只是为了战事的胜利,这两人又不可或缺。于是,便需要第三个人一同前往,也有监视之意。

徒明谚是皇上亲子,身份上自是够了。只是,在这般的强敌环视之下,徒明谚既要想办法,争取军功,赢得士兵的赞赏与信任,又要处处提防周将军与经略使。林浣想起来便觉得背脊冷汗涔涔。只夺嫡之战必须有兵权在手,便是自己兵权不够,也总要将握有兵权的那一方拉下马。徒明谚是非去不可的。林浣叹了口气,只得道:“我去给王爷准备行装。”

不出三日,皇上便下了圣旨。由周将军和徒明谚各带一方人马前往西北。

“这里边是给王爷做的衣裳。我寻了库房里压箱底的蚕丝缎做的。轻薄便利,却也保暖。王爷穿在里头,可以挡挡西北的寒气。这里边是向太医要来的上好的药膏,金疮药,清热疏散,或治风寒的都有。王爷且先备着,只……只希望……希望用不到才好。”

林浣一样样地指给徒明谚,一件件不厌其烦地说着,不知何时,声音不自觉便带了哽咽,鼻子也酸楚起来。

徒明谚从后抱住林浣,“我走后。你好好养胎,好好照顾孩子。不论听到什么,都不要信。记得,我一定会回来!”

“嗯。旁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信王爷!”

“若是有什么事,便去三哥府上找三嫂。”

门外阿东唤道:“王爷,时辰快到了,皇上还等着呢。”

二人相看一眼,像是还有许多许多的话,不曾说,可时间却已等不得了。

徒明谚只得道:“阿东阿西阿南阿北,我带走了。阿中阿发留给你。他们信得过。”

林浣点了点头。徒明谚一身戎装,穿着粉底皂靴,抬步便往外走。

“徒明谚!”

林浣忍不住唤道。

徒明谚有些惊讶,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却是在这种境地。

“岁安!记住你说过的话!为了我和孩子,一定要回来!活着回来!你说过的,这辈子都不许骗我!”

徒明谚应了一声“好”

,却并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着。他不能回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便舍不得,再走不动。

出征的号角响起,忠顺王府便在朱雀大街。便是坐在屋子里,林浣也可以听见那整齐一致的步伐声,踢踏踢踏,一阵一阵像是叩击在林浣的心里,每一下都钻心的痛,胸口似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半天顺不过来。

徒明谚走后,林浣才知道,徒明谚对于自己有多么重要。从什么时候开始,便是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所谓的荒唐王爷已经住在了她的心里。她开始每日每夜的想念徒明谚,想他在做什么,现今到了哪里,是否饿着冻着,是否也和她一样思念着她。因着怀孕,她的身子有些臃肿,尤其双脚,浮肿的连往日穿的鞋都塞不进去,只得另做了。徒明谚每夜睡前总要用热水跑了,给她揉上一阵。肚子渐渐大了的时候,仰卧右卧都不适合,林浣只能左侧卧睡觉。这般久了,便很不舒服。徒明谚每每半夜给她按摩,帮她偶尔活动活动,再恢复左侧卧位。

可这些,如今没了徒明谚,她只得自己一样样习惯过来。

林浣还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日里总要双手放在肚子上,和孩子说话。说他的父亲,徒明谚曾经说给她听的那些往事,她如今一件件说给他们的孩子听。还有,她和徒明谚的点点过往。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见便到了年节。

这是林浣嫁进皇室的第一个年节。只是,徒明谚却没有陪在身边。她的身边只有忠平王妃相伴。许是因着徒明谚为父分忧,以身犯险去了西北的缘故,皇上破例赏赐了许多的东西。皇室年节规矩多,可她与忠平王妃两个都怀着身子,便也得了不少的特许。

这般下来,不论是除夕,大年初一,还是上元节,林浣都不过是在宫里走个过场。只月份渐渐大了,即便谁也没敢让她站着,也没敢让她劳心,只坐着瞧一众宫女悬了宫灯猜灯谜,不过一会,也觉得有些累。

太后身子自陈家一事称病后,便一直不太舒爽,只年前却又好了许多。这会子看到林浣满面倦色,忙慈和着道:“累了便先在我这宫里歇着。这会子还早。总得等皇上过来应了景,才好散场。”

忠平王妃月份比她大,前日里,已是产下了麟儿,如今正在月子里,今日没有来。在场的孕妇便只剩了林浣一人。林浣本觉得此举不妥,但太后又劝了一回,唤了宫婢上前扶她。林浣瞧了瞧肚子,这才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