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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所不知,这是我那三妹妹,她面皮薄,一向不爱见人,先前在家时,每每母亲想要带我们姐妹俩一同赴宴,她都怕得不敢去。今日也是我软磨硬泡了许久,才肯来呢。”
崔容萱一边说着,上前亲热地挽住了容因的手臂,与先前在上方寺时判若两人。
被她挽着,容因只觉手臂上好似环绕上来一条蛇,心里一阵不适。
她暗地里挣了挣,却没能逃开,被崔容萱两只手用力缠住。
崔容萱话音一落,四下里阒寂无声。
原本瞧着对容因似是颇有几分兴趣,想要上前搭话的几个姑娘也都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转过脸去。
片刻的安静过后,先前开口的那个少女忽然冷嗤一声:“切,什么面皮薄,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说罢,她嘲弄地睨了容因一眼,转身坐了回去。
见状,崔容萱眼中的得意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她就是要叫这妾生的丫头知道知道,祖母再疼她又有什么用?名声比她好又有什么用。她照样不如自己嫁得好。
一步落下便步步落下,从今往后,不管她去哪儿,都会有人因为她如今嫁了一个人见人憎的煞神而遭人白眼。
容因垂眸,觑一眼她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心道果然是从小拿着宅斗剧本长大的土著居民,心思转得就是比她快些。
她盈盈一笑,不卑不亢道:“二姐姐误会我了。想来是贵人多忘事,你嫁入王府后咱们姐妹便没了多少机会来往,故而你记不得了。”
“当初我一开始是求过母亲带我出门长长见识的,可后来却被母亲斥责了数次,说我一言一行都十分没规矩,我怕丢了母亲的颜面,这才歇了那份心思。想来我确实是差了姐姐许多,时至今日也没见过几次这样的大场面,这才惹了贵人不喜。”
听她说完,台上女眷心中大多另有了一番思量。
都是大户人家宅院里的,见多了嫡母明里暗里打压庶女的手段,谁能听不出里面的门道?
这番话明里暗里实则是说康王妃高嫁之后便忘了家中姊妹,如今却要在这里硬充场面。
再者,她方才这一番谈吐条理分明,观她举止亦是优雅,并不像她嫡母所说的那样是个没规矩的。再看此刻站在康王妃身边,气质容色倒是比之更胜一筹。
谁人心下还不了然,这分明是她家嫡母怕她抢了自己女儿的风头,故意不叫她在人前显露。
先前那出言讽刺她的少女不由侧目,偷偷觑她一眼,见她含笑站在那儿,明明方才受了她好一番折辱,面上却依旧云淡风轻,丝毫不介怀。
甚至,方才她还拿话给自己递了个台阶,不至于让旁人对她改观后觉得自己方才那番话太过刻薄。
她是个爽利的性子,向来有话直说,否则方才也不会抢在所有人前面开口与她搭话。
犹豫片刻,她一咬牙,站起身走到容因面前:“我叫钟灵,方才是我出言不逊,向你赔个不是。你若不介意,从今往后,我们便是姐妹。”
顿了顿,她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祁司殿的夫人。你这样通情达理又孝顺的人,想必嫁他也是身不由己,若是往后他欺负你,那我”
,钟灵本想放句狠话,可忽然想到那是闻名邺都的活阎王,不由一噎。
想了想,她又改口道:“那我便帮你逃跑。”
打她是打不过,但是逃命的话兴许还能帮上点忙。
容因一怔,被她这样的直爽惊到,但很快便笑着颔首说:“好。”
容因敏锐地察觉到,钟灵说完这一番话,台上的夫人们看向她的神色大都变得复杂起来,但却不再像先前那般带着疏离、防备甚至厌恶。
至于那些年轻的姑娘们,心思要更单纯些,一时间都用夹杂着怜悯的目光望向她。
卖惨博同情不是她本意,但既是由别人点出,又都是事情,那她也没必要上赶着澄清。
钟灵的态度和众人的神色落入崔容萱眼中,她当下愤愤地撇开容因手臂,脸色铁青,阴沉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都怪这个该死的宜春郡主,坏她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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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容因与钟灵相谈甚欢,崔容萱憋了一肚子火气。
但今日康王生辰,府里一应事务还需她看顾,一时间也没功夫再在这上头纠缠。
况且方才与容因暗地里的那番交锋,她没能讨得什么好处,反倒落了个没脸,再待下去只会尴尬。
于是略一思索,崔容萱拿出嫡姐的派头来,对容因道:“外头还有好些宾客过来,我出去迎一迎,三妹妹,你既与郡主投缘,便替我好好招待,切莫怠慢了。”
容因闻言,笑吟吟地应下:“好,二姐姐放心。”
崔容萱却早已转开脸,没再看她。
她举止端庄又得体地对她身后的那些女眷微一福身,转身往台下走去。
容因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一直到她离开。
钟灵见了,以为她伤怀,忙凑到她耳边低声安慰道:“没事,你不必难过。我瞧着你这嫡姐虽是你嫡母费心教养出来的,但你也不比她差,甚至恐怕她器量还不如你。再者说,即便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都不一定亲如一体,更何况你们还不是,你莫要理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