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第1页)
河间府遭遇五十年一遇的洪灾,京杭大运河四处决堤。
为了防止灾情蔓延、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决定在沧州段决堤泄洪。
沧州县境内河流众多,交叉纵横贯穿东西南北,素有“九河下稍”
之称。
境内二十多条河流,汇集成九处入海口,是泄洪的最佳地点。
两个月前,沧州县令开始组织百姓暂时迁徙,朝廷也给他们准备了五万石粮食,五十万两白银,用以泄洪后的重建工作。
可现在,赈。灾粮饷居然丢了?
周逸听到这个消息倒吸了一口凉气,“常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一早,沧州县丞况伯律敲响了东厂登闻鼓,为沧州百姓鸣冤。”
周逸眉头紧皱,告御状都是去都察院、通政司或者步军统领衙门。
去东厂敲响登闻鼓,还是头一遭。
前者叫做京控,相对文明温和一些。
敲响东厂的登闻鼓不同,叫做叩阍。
历经刀山、火海、钉板床三大酷刑不死者,才能递交状纸,否则东厂不予受理。
即使告状者胜诉,越级上访仍然要杖责一百,发近边充军。
不是有什么千古奇冤者,没人会选择九死一生之路。
但很快,周逸想到了什么,“常乐,况伯律现在何处,伤势如何?”
“殿下,东厂没让况先生过三关。”
常乐毕恭毕敬,“人,就在偏殿候驾。”
“哦,先生?”
周逸大惑不解,“你认识此人?”
“殿下,况先生本是我朝光禄大夫,为人清正廉洁。三年前因为弹劾张玄陵被贬至沧州。”
常乐顿了顿,“陛下当时给了东厂密旨,尽力护其周全。当时护送况先生前往沧州的百户就是奴婢。”
“快宣况伯律进殿。”
不多时,况伯律走进大殿,“臣,沧州县丞况伯律,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逸看向此人,长衫和靴子上满是泥土,风餐露宿下,也磨得破破烂烂。
身材虽然消瘦,但目光却充满坚毅。
表面上的狼狈,也难以遮掩他自带的浩然正气。
周逸官此人必然是一位清官,随即让人赐座,“况爱卿,快和本宫说说沧州灾情。”
“殿下,水患已经爆发三月。青县、兴济、沧州三县百姓哀鸿遍野,青县的草根树皮、观音土都被啃食殆尽。没有赈。灾粮饷,百姓们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周逸万万没想到,灾祸会如此严重。
关于水患的奏疏,周逸也没看到,那都是两个月前老皇帝处理的。
如果不是况伯律进京告御状,周逸都以为沧州泄洪,水患危机已经解除了。
望着表情冷峻,双目如刀锋犀利的太子,况伯律深吸一口气,俯首跪地:
“臣况伯律,一告河道总督王将明贪赃枉法。修缮运河之时中饱私囊,材料以次充好,以至于运河溃堤洪水泛滥,百姓死伤惨重!”
“臣,二告户部尚书蔡元长,刻意隐瞒灾情,迟迟不发放赈。灾粮饷,导致百姓哀怨遍野。”
“臣,三告刑部尚书梁守道,沧州县令余世茂已经多次派人前往京城督促赈。灾方案,但梁守道都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余世茂下狱,致使其冤死狱中!”
“臣,四告当朝宰辅张玄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