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岛（第2页）

就在他们两难之际，殿门开了，圣君并没有出来，只是站在殿内，看向跪着的圣女。

离上次见面并未过去多久，可是现在的圣君已经是另一副模样。血丝布满了眼球，花白的头一片散乱，脸上虽然并没有多少皱纹，却已满是岁月的疲态。

虽然圣君竭力掩饰，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些混乱和无助。

圣君的状态让圣女无比的困惑和心痛。

“圣君，小女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走吧。”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后，将殿门关了起来。

圣女失落地坐在原地，她不明白圣君到底是怎么了。自打她从西岭归来之后，圣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许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变了吧。可到底是什么，让这个自己最亲近的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圣君是信任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赋予她这么大的权力，可是如果真的信任她，为什么不把遇到的困境告诉她呢？到底有什么是连她也不能知晓的呢？虽然玉衡的话，在她心中掀起了波澜，但是，那份心中的感情始终是圣女难以割舍的。无论圣君隐瞒了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他都是那个从小疼爱她，教导她的人，虽并非亲生，可在她心里，圣君早已是她的至亲，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圣君一个人承受着痛苦，而自己束手旁观。

上6之后，圣女与灵山卫队分道而行。

“你等先行一步，我晚些时日与你们会合。抵达长乐国之后，统一接受长乐国王君的调遣。”

说完，圣女直往西岭奔去。

灵山卫队和圣女的动向，被如影的探子看的一清二楚。就在他们刚刚分开之际，一只信鸽就凌空飞起，直奔长乐国王都。

林曦来到了曾经的断崖之上，那场恶战还历历在目，北原土灵的石坟也依然完好。

林曦跪坐在坟前，想起了自己最初醒来的那一刻。此时此景，恰恰调换了位置。假如自己也能将他唤醒，该有多好。自己认识的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了，兴许自己当初做错了什么，这是命运的惩罚？林曦深感自责，只觉得所有的祸事，好似都由他而起，最后留的活命的，却只有他一人。可是，哪怕自己有此觉悟，也抗争过，又能怎样呢？甚至连自己最爱之人，也难逃一劫，自己依然束手无策。所有的一切，或许都跟自己的身世有关。今后，不管是否能够“正常地”

找回记忆，知道自己的身世，对认识自己的人，或许都是一种护佑。就目前所知的，与自己身世最有关系，也最可能解释这一切的，应该都在这南海离岛上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设法留在岛上了，那样的话，也许就没有后面这些悲剧了。

祭拜过北原土灵后，林曦来到崖边，重新尝试了召唤流光洞，让他失望的是，这里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如同流光洞已经被彻底关上了一般。如果不能上岛，就将彻底失去一些与自己有关的信息。无论如何，也要上岛。

林曦打定主意之后，开始想办法。可是这断崖不是一般的凶险，除了距离相当远，难以靠绳索凌空攀援而过之外，崖底的海水灌流和礁石都能将不慎失足的人碾个粉碎，而且，断崖间还有阵阵妖风，让人无法揣摩，哪怕是插上飞羽，也得飞的像魅影、幻视那样足够高，才可能过去，林曦有注意到，一般的飞鸟不慎进入断崖上方的空域，竟然离奇地失去平衡，一头扎进了崖底。

凡此种种，都让人望而却步。

林曦想起北原土灵之前的一句话，流光洞只是一条神道，除了暗夜族人之外，只有灵神才能穿行，但流光洞并非是上岛的唯一通道，一定有一条凡人可以通行的秘密之桥。可是眼前，两侧断崖之间，没有任何的连接，难不成，这座跨接两侧的秘密之桥，是透明的？

林曦苦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幼稚。与其找这样一座桥，倒不如冒险试试滑翔过去。挑战往往能撩拨起人的欲望，林曦感叹，既然灵神那么的强大，为何唯独不能飞呢？假如灵神能飞，总归该与那鸟儿的飞行之道不同，也许会不受这崖间怪异气流的影响，也未尝可知。

想到这里，林曦感叹如果当初能够想到，问一下离离就好了，她那么聪明，什么都知道。现在只能追悔莫及了。

虽说不能飞，不过自己灵身却可以伸展出去，以现在断崖的距离，应该是能够到对岸的，对面有哨兵在的话，自己总能想办法，将意念传达过去的。他们都很有灵性，一定能明白自己意思的。

打定主意后，林曦面向对岸盘膝而坐，开始将自己的意念随着灵身延伸了出去。与最早修炼灵身时不同，现在他的意念，已经能够自由的与灵身进行分合，一旦意念与灵身傍行，就如同自己在隐身旁观自己一般。这种感觉，很是奇妙，以后若是再有什么恐怖凶险的境地，这倒是最安全的探查之法。如果早些领悟到这个妙处，当初与万兽王大战之时，就该用上。不过现在知道了倒也不算太迟。

断崖之间，的确凶险万分，林曦能够感觉出来，那些妖风，如同一双双无形的手一般，把想要穿行过去的任何东西，都抓住摔向崖底。风向随时都会变，林曦也就打消了滑翔而过的念头。可是如果连这招都失去希望的话，那还能怎么过去呢？

就在林曦愁之时，他隐约感觉到了一些东西的存在，那些东西，就悬在那当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跨接在两侧断崖之间。

“难道说？”

林曦已经能够清晰的辨认出轮廓，那里，确实有座桥，一座用肉眼完全看不见的桥。

林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试图验证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然地，他的肉眼也没有这个本事。当他试图睁着眼睛去重新用意念感知的时候，他才现，眼睛所见对于意念是一种巨大的干扰，无奈之下，只能闭上眼睛，重新确认了那座看不见的桥的存在。

“真是神奇啊，竟然有这样一种桥。只怕没有几人敢在上面走过吧。”

林曦心里暗自感叹了一下。

神奇的不止于此，林曦还现，无论空中的风怎么变幻莫测，这桥却纹丝不动，不知到底是这风无意摧残，还是这桥过于稳固，不为所动。不管怎样，这个意外现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终于可以再次回到南海离岛了。

为免分心神，林曦闭上眼睛，靠着自己灵身和意念的感知，他踏上了这座看不见的桥，稳稳地走了过去。

就在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几名使徒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圣女根据临行前随身带着的古籍的指示，来到了凤凰台。事实上，圣女来此也纯粹是想碰碰运气，她相信八面玲珑不会说谎，自己无需再去西岭找人打听九头鸟的下落。假如这世间真的有九头鸟存在，那最后的希望，就只有古籍中记载的这个传说有奇鸟出没的凤凰台了。和大多数人一样，圣女并没有见过凤凰的样子，甚至在来的路上，她一度怀疑，这凤凰是不是就是长了九个脑袋。让她失望的是，在凤凰台周围的山林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鸟类存在。而且眼下的时节并非秋冬，应该不至于蛰伏或者避去它处过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圣女决定攀上凤凰台。

凤凰台并非那么容易攀援而上的，好在圣女的身法足够敏捷，即便做不到如履平地，却也并无太大难处，遇到一些年久风化的碎石，她也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及时借力避险。虽说如此，登顶之后，她还是长出一口气，毕竟此行她是冒险孤身前来，并没有明确告知他人，万一涉险，只怕会彻底在这世间泯灭踪迹。最初圣女只想到这里并非西岭地界，该不会有什么驯兽人的陷阱，可这一路寻来，尤其是凤凰台周边，只是地势的凶险，就足以让她后怕的了。

凤凰台上，梧桐木下，未央的躯体依然靠坐在那里，幸运的是并没有遭受虫兽啃噬，看上去也只是形同枯槁而已。未央的怀中，正是那个林曦离开前，种下的还在冒着冷焰的凤凰蛋。

见到未央的尸身，让圣女一惊，不过不管未央是因何而死，终归已经油尽灯枯。此行虽说落了个空，不过未央的死讯，多少也让这一行有所值得。感慨之余，圣女也心生好奇，为何未央也会来到此处，难道也是来寻九头鸟？个中缘由已经无从得知，眼下他怀中的那个鸟蛋，倒是让圣女产生了好奇。她从未见过凤凰，更何况是凤凰蛋了。眼前这个凤凰蛋长的如同一块卵石一般，还冒着火焰。本来，她对这个鸟蛋并没有提起多少兴趣，直到她意识到，这个鸟蛋冒出的火焰，并没有点燃未央的遗体，她才把这个鸟蛋与凤凰联系在了一起。

西圣灵山的古籍上并没有提到凤凰的样貌，只说是一种奇特的火鸟，事实上，古籍当年的编撰者也只是笔录的一些民间传闻。直到亲手碰到之后，圣女才现，那些火焰不仅不热，反倒是冰凉的。无论这个鸟蛋里孕育的是否是凤凰，它都该是一种神鸟。周围方圆数里她已寻遍，并无其它神鸟，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个鸟蛋带会，兴许能对圣君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她用布将凤凰蛋裹了起来。不知道未央和这鸟蛋到底有什么渊源，出于歉意，圣女临行之前，还是向未央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