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
林默挑挑眉,说:“你小子有主意了?”
林猷笑嘻嘻地说:“人说‘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咱家呢,外事有哥哥你挡着,内事就叫弟弟来玩玩吧…”
林默好笑地拍拍他的头,说:“那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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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淳于钊回鲁南后,缙王尚未征战归国,淳于钊便不顾王妃的反对,执意带着王府三卫中的其中一卫,赶去和父王会和。大家不要弄错,这三卫可不是三个侍卫的意思,那是大晋朝的开国皇帝特为分封为王的儿子们着想而特设的亲王护卫机构,一卫为一个总括机构,内含侍卫人数从三千人到一万九千人不等。作为位高权重的缙王,自然三卫都是顶着人数上限的,全部是一万九千的精壮侍卫。于是,就是平日不打仗的日子,缙王的鲁南封地上也保持着五万七千人的最高侍卫人数。这次征战,缙王自己带了其中的一卫作为亲兵,留下两卫守卫鲁南的封地和王府。
一路艰辛自不必说,淳于钊怀揣着初恋被挫的郁闷,倒是毫不以为苦,和缙王会师后,父子合心,用了一年的功夫,在北元的地界上纵横碑拓,几战几胜。在最后一次大捷中,缙王父子率领着精兵强将,一路追赶着北元残余部队,打得他们落花流水。将近两年的征战,北元的集团军被打成了游击队,骑兵被打成了满地乱钻的散兵,帐篷则被打成了烂布条。看着北元基本没有成形的军队了,缙王才威风凛凛地回了驻地,大手一挥,道:“凯旋归朝!”
淳于钊不明白了,私底下悄悄地问:“父王,那北元已无还手之力,何不一气呵成,全数歼灭了,倒要留他们苟延残喘,留下以后再生滋扰的祸根呢?”
缙王说:“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好。我问你,什么叫‘鸟尽弓藏’?那良弓为着不被藏起来,再无展现锋芒的一日,是不是该留下几只鸟儿?”
淳于钊恍然大悟,说:“父王真是深谋远虑,孩儿自愧弗如。”
原来缙王那当着皇帝的侄儿对缙王百般猜忌,只是碍于缙王的实力和威望,不敢擅动。像这样出征北元的大战事,皇帝若不是被如火般的军情逼迫着,是绝对不会来搬动缙王这一尊大神的,所以,缙王为了时常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个脸,立个惊世大战功什么的,就不能一次把北元的敌人搞死完了,这一次大胜而回,挣足了面子,却留着敌人的一点子星星之火的种子,等着他们什么时候再次壮大的时候好叫皇帝侄儿又来搬救兵。
说起这至高权利之间的博弈之道,缙王虽然读书不多,却是个中高手。他不是不想造反,他只是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就如同老练的猎手在耐心地等待猎物进入圈套一般,因为,他知道,他不能输,输了,不光是自己之前拥有的一切仅次于皇帝的尊荣没了,还要累及家人。
所以,他虽然早有筹划,却一直蛰伏着,等待着。
凯旋归朝,大赏三军之后,皇帝还设下家宴,为皇叔缙王和堂弟淳于钊庆功洗尘。
宴席上,虽然皇帝为尊,到底还是太皇太后坐了主位,缙王几年未见母亲,自是嘘寒问暖,却叫皇帝有一种被刻意冷落的愤怒,直接理解为倚仗军功,藐视帝威,只是,有太皇太后在宴席上坐镇,同时惧于缙王之威,不敢发作,只在心里几乎憋成内伤。
太皇太后苏氏看着小儿子威风凛凛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得意,再看看乖孙子淳于钊,则是越看越喜欢,喜色盈盈于腮。淳于钊而今已是十六岁的年纪,其相貌正好卡在少年青涩未脱和青年人刚毅面容正在形成的中间时期,真是形容不出来的轩昂俊朗,英姿勃发。
苏氏慈爱地笑着,对缙王说:“钊儿而今也大了,该是给他结一门亲事的时候了。哀家知道你当父亲的成日里忙着打仗,你王妃又忙着教育那几个小的去了,还没有忙到钊儿的婚事上来。哀家便自己在私下留意着,必要给我的好孙儿找一个样样都出类拔萃的女孩儿来配上。可巧前儿还真叫哀家看上了一个,就是你舅舅家的嫡长孙女,恰比钊儿小一岁,兰心慧质,且知书达理,正宜为钊儿之妻。”
缙王忙谢母亲有心,看着淳于钊笑道:“你是个有福气的,有皇祖母亲自为你张罗婚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跪谢太皇太后?”
在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光,在淳于钊听来却是晴天霹雳一般。但是,皇命不可违,睿儿,看来你是对的,我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淳于钊收回了呆滞的表情,稳了稳纷乱的心绪,慢慢地起身离座,走上前去,在阶下给皇祖母行了跪拜大礼。
可惜,这一桩婚事究竟没成,因为,席上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又嫉又恨,必不肯叫缙王一家人如意。
一时,御宴准备就毕,各种珍馐异果流水般被端上席来。
先上御宴第一品,这也有个名称,叫做“绣花高掟八果垒”
,一个黄金饰边的白玉八宝盒里分别装垒着桂圆、龙眼、香瓜、银杏、梨肉、蒸枣、石榴,真柑等八味果品,摆在面前的高几上,煞是好看。太皇太后开口说:“诸位请吧,这是家宴,都别拘束。”
便率先伸出带着硕大镶祖母绿赤金戒指的手,取了一枚蒸枣放在口中细品。于是,众人才纷纷开动,各自取了喜欢的果品品尝,先开开胃。
接着是御宴第二品,叫做“缕金香药”
,这一回则是桂花、甘草花、木香、丁香、水龙脑等香花制成的干花或是香饼脑子,装在精致的红木透雕盒子里面,好叫空气芳香宜人,并驱去肉类食馔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