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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地心引力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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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池羽滑到观赛区,甚至没有像之前的每一位选手那样呲雪墙糊相机,只是摘下雪镜伸出手,对着镜头冷静地挥了挥。

记者都没忍住,对着他说:“那个72o太刺激了!”

池羽滑向人群,而旁边祝贺他的声音不绝于耳。

“羽神,牛逼!”

“goodjob!”

“哥们儿太厉害了!”

几位其他经常一起和他滑的朋友也过来和他拥抱庆祝,甚至有个他教过的小朋友直接上去熊抱,池羽的脸上刚有点笑容,又被热情的小朋友压到手臂,疼得龇牙咧嘴。从半空中俯瞰,以池羽的橙色外套为中心,前来祝贺的人把他紧紧包围,如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梁牧也本来无心掺和这种局面,奈何他原本就是站在高逸旁边,这下被围观的众人牢牢裹在了圆心。池羽答谢了一圈,可算挤了进来。

向薇薇先拥抱了他:“太厉害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高逸也单腿蹦着,和他紧紧拥抱了一下。他突然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笼罩着,之前演练好祝贺的话,开口就有点哽咽,甚至有点语无伦次:“你太棒了,池羽,你真的太棒了。”

他俩初遇时,班夫春雪堆积。高逸那时候才知道,池羽这几年都没出现在赛场上,是因为他在之前的一场车祸中受了很重的伤,卧床修养了快一年。他是从重新学走路开始复建的,从事故伊始算下来,已经快一年没有训练,腿部力量明显减弱太多。

因为左腿之前的伤,他的康复治疗非常保守,得有一年时间没有动过左腿,全用右腿代偿,左右腿力量不平衡得更加明显,尤其是在需要左腿力的深粉滑行的时候会经常感觉到累。原来在公园可以轻而易举做到的空翻动作也全都丢了。

当时,他是一个人搬到了班夫,租了个最便宜的房子,用之前攒下来的积蓄买了辆二手汉兰达,在群里找人教教课挣钱,同时一个人进行恢复性训练。

那时候他和滑雪的关系很病态,练得不好的时候,他看到一片白色都会生理性反胃。可是他雷打不动地,每晚按照医生的嘱咐进行康复性训练,白天逼着自己拎着板子上山。

没有负责任的医生会承诺他能够重返赛场,并且恢复原来的竞技水平。他们只会告诉他,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你总会走出来。可运动康复是一条没人走过的路,一本空有开头没有结尾的书。从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过程有多长,他又要怎么走出来。

高逸认识他以后的第二个月,索性就和他合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早上做了饭总会给池羽带一份,晚上下了山,他放松拉伸,池羽就在6地的方寸空间内继续做他的复健练习。两个人经常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从天亮到天黑,高逸就看着他的衣服一点点被汗水全部浸透,然后在一天尽头,被他扔进洗衣筐。那个雪季末尾,他俩在班夫小木屋的停车场分别。他坐着朋友租的车去机场,一路上都欢声笑语。可他回过头来,便看到池羽正一个人把六块雪板和全部家当装上新买的二手汉兰达。凌晨五点,天空刚蒙蒙亮,路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大路笔直,汇入山川,好像没有尽头。很快,池羽和汉兰达都缩小成一个点,再也看不见。

如今,钻石碗底,狂风呼啸,池羽带着必胜的意志归来。过往的一幕幕像幻灯片一样在他面前闪回。那条路,高逸想,也许还是有尽头的。

池羽就一直低着头说谢谢。谢谢你,谢谢你俩,谢谢你们。

等感谢完了,他就逃也似的转身,可一回身,便正梁牧也对上目光。

肾上腺素还没褪,热情余温尚在,池羽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很烫很烫。

梁牧也张开手臂,示意他拥抱。

池羽只得揽他肩膀,例行公事般说谢谢。

那个人却低下头,在他左耳边问:“胳膊疼么?”

作者有话说:

Bgm同上章:Rain,inyourB1ackeyesezioBosso

第31章主场

单板组还剩最后几位选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重新回到了比赛上,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橙色外套悄悄滑走了。高逸的情绪还有点没平复过来,断断续续在给梁牧也讲当年池羽在班夫一个人训练的时候有多么不容易。

梁牧也断断续续地听着,可他有点分神。

刚才他问完那句话以后,池羽也没回答,就继续这么看他。他没戴雪镜,梁牧也就也把自己的雪镜摘下来,他们短暂地对视了一秒。

他未曾祝贺他,池羽也没多说那些感谢的话。可他们都感觉到了,有一种比兴奋和喜悦更加巨大而难以名状的情绪,在咫尺之间共振。

可随后,池羽的表情就变了。他迅把他推开,然后转头,按部就班地去媒体区域接受采访。

老天跟所有选手都开了个大大的玩笑,是到了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雪却越下越大,大有暴雪的趋势。主办方一看这天气状况,直接把颁奖挪到了室内进行。

池羽以平均分87。25获得当天男子单板组自由式野雪挑战赛的冠军。max的表现其实也无懈可击,只是任何比赛都会奖赏敢冒更大的险的人。他屈居第二。

颁奖仪式上,曾是加拿大冬奥委员会一员的一名传奇奥运滑雪运动员出场,将金银铜三色奖杯颁给前三名的选手。由于是环保基金会组织的挑战赛,这奖杯也都是由海洋塑料回收再利用的特殊纤维材料制成的,呈一座雪山形状,上面刻着赛会1ogo。

这位颁奖的传奇滑手,正是max的父亲。

这时候,始料未及的一幕出现了。主办方连着叫了三遍池羽的名字,都找不到他人。

max平静的脸上也浮起了一点波澜。大概是觉得两个人站在第二第三名的台子上干等太尴尬,他小声对旁边的父亲说,“他这也……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