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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博彦紧紧握着茶杯,骨节泛出白色,他知道她擒拿的本事,那天在舞会上,她只用一招便下掉那人的胳膊。可今时不同往日,那天只是纨绔小子,又在那样的场合,肯定不会闹出大事,但今天她面对的是狗急跳墙的罪犯,她非但不想办法自保,还主动上前搏斗,是想找死吗?
蔡刚说得眉飞色舞,一回神才发现宋博彦脸色铁青,心里不由咯噔。刚才市里王局来电话,吩咐他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好,虽然不晓得宋博彦是何方圣神,不过王局电话里那句“弄不好别说你,就是我前途也得搭进去”
已经说明了对方的分量。
只是,现在人已经带来了,他能做的就是竭力解释清楚,希望对方是明事理的人,不会迁怒于他们。
“那个……”
蔡刚清清嗓子说道,“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最近在创建平安北京,局里对流动人口管理查得比较严,刚好唐小姐又没身份证明,所以民警就把她带了回来。”
看宋博彦仍然拧着眉头不说话,蔡刚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正寻思该说什么打破沉默,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他如获大赦般长舒口气,叫道,“进来。”
门被推开,宋博彦一眼就看见跟在民警身后,睡眼惺忪的唐糖,他倏地站起来,箭步走到她身边,睨见她胳膊上的红药水,从牙齿缝里逼出一句话,“受伤了?”
唐糖把手举到他眼前,“喏,就擦了下胳膊。”
宋博彦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她除了胳膊的擦伤,其他地方安然无恙后,紧压在胸口的巨石,这才落了地。他转过身问蔡刚,“蔡所长,是不是需要办保释手续?”
“不用、不用。”
蔡刚连连摇头,“就是一场误会,我们连记录都没做。”
“那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宋博彦又问。
“当然可以。”
蔡刚斩钉截铁地回答,心念,赶紧送走这两尊菩萨才好。
宋博彦朝蔡刚和民警微微颔首,嘴里说着客气话,“晚上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打扰你们休息才是。”
蔡刚也万分客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
宋博彦笑着道别,一把捉住唐糖的手就往外拽。
唐糖被他握得发疼,下意识想挣脱,却收到他一记冰刀子的眼神,吓得她乖乖地跟上他的步伐,一边走一边嘀咕,“国内的警察还真是官僚,我跟他们解释半天,我身份证锁家里了,他们非得叫我找人证明身份,你说不是有查询系统吗?查一下就得了,对不对?”
看他没说话,唐糖又抱怨道,“还有啊,我帮他们抓到坏人诶,他们不颁给我一个好市民奖章就算了,还非叫我来警局,真的是太有辱警民合作宗旨了,下次我要是……”
“你给我闭嘴。”
宋博彦低喝,打断唐糖的抱怨,这么危险的事情她还想有下次,他真想撬开她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唐糖被她凶得一愣,本想吼回去,可一想这大半夜的把他从被窝里挖起来,的确很不人道,而且他听张凯说过,这家伙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平时基本谢绝一切业余活动。她吵了人家清梦,不怪他大火气。
算了,谁叫她理亏在先呢,让他撒撒气得了。唐糖偷偷做了个鬼脸,跟着他上了车,刚坐下,就听到嘭地关门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寂静的黑夜里久久回荡。
唐糖捂着耳朵,不满地瞪着爬上车的宋博彦,“你有病啊,关那么重想吓死人吗?”
出乎意料,宋博彦竟然没回嘴,只是冷着脸发动车子,低声命令,“安全带。”
唐糖递给他一记白眼,扣好安全带,还没坐稳,嗖地一声,车子便像子弹一样飞了出去。
深夜的北京少了白日的喧嚣,拥堵的路面也变得畅通无阻,看宋博彦一路飞驰,油门踩得又急又狠,唐糖握紧安全带,小声提醒,“喂,我知道你急着回去睡觉,可是你也稍微慢一点吧,这样很危险。”
上车后就没理过唐糖的宋博彦斜睨了一眼面露惊色的她,发出一声冷哼,“呵。”
唐糖被他笑弄得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原来唐医生也知道什么叫危险。”
听出他话里的讥讽,唐糖不悦地蹙眉,“我当然知道什么叫危险,你以为我是你,车开这么快……”
吱……刺耳的刹车声成功阻断了唐糖的话,她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冲,安全带勒得她肩膀生疼。
她稍稍拉开安全带,气急败坏地吼道,“宋博彦,你疯了!”
“我有你疯?”
宋博彦反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糖瞪着他,“有屁就放,少阴阳怪气的。”
宋博彦紧闭双眼,在心里默默的从一数到十,稍微平静之后才缓缓睁开,长舒口气,准备再次启动车子。
他没说清楚就准备走,气得唐糖猛拍他摁电子手刹的手,“别动,说清楚再走。”
宋博彦别开脸,心里五味杂陈。听到蔡刚讲述她擒拿嫌烦的经过,他的心口猛然紧缩,像当胸挨了一记重拳般难以呼吸,这对他来说,是个前所未有的经验。最可气的是她丝毫没意识到危险性,还洋洋得意地标榜自己多厉害,要知道万一歹徒有武器,或者再凶残一点,她就不仅仅是被擦伤胳膊,可能连小命都没了,一想到这结果,他就恨不得掐死这个白痴女人。
“喂,你说话啊。”
唐糖拍打他的胳膊,嘟囔道,“不就是打扰到你睡觉吗,你至于气成这样。”
“我又不是故意要吵你的,要不是那个人跳到我屋子里,我也想好好睡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