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迹
白虎堂何人厉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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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武开阳这时刚烧了白虎武服,正半赤着上身,转头看见镇敏,不由得一皱眉:“师妹,你先出去一下。”

“为什么?”

镇敏一步就跨到武开阳床头来了,一点避讳也没有。

“……让师哥穿件上衣,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武开阳摆手驱赶,可究竟是瘸了腿,只能坐在床上,没料到这一句话让镇敏捂住脸哭了起来:“大师兄……我错了……我错了呀……”

“哭什么哭什么?别哭了,又没死!”

镇敏一下子扑到武开阳身上:“大师兄,我弄错了,呜呜呜……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武开阳腿正钻心地疼着,这一下便被镇敏扑了个正着,只感觉少女软糯身体一下子撞在了自己胸膛上。还未回神,就听木门吱呀一声。

原来封淳上了白虎堂山巅正堂,找到了镇北天,巧舌如簧地说了许多好话,终于把师父哄开心了,哄着他过来给武开阳接骨,可封淳万万没想到,一进门竟然就看到了这一幕!

封淳温润如玉的脸刹那间黑得像锅底一般,镇北天还没说话,他迈步就冲过去一把拉开了镇敏,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武开阳上身赤裸,汗渍未干,露出一片精壮的胸膛,他眨了眨眼:“封师弟啊,不是你想的那样。”

镇敏被封淳死死捏住了手腕还不安分,这时便扭动着身体,对封淳喊道:“二师兄,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现在喜欢大师兄,你放开我!”

封淳的脸色更黑了,他转过眼神,狠狠地盯着武开阳。武开阳从前未曾见过封淳如此冰冷入肺的神色,这时算是体会到‘夺妻之恨’的‘恨’字,是怎么一种恨法了。

“封师弟……”

武开阳刚开口,就被镇北天打断了:“吵吵吵,吵什么吵!”

镇北天大手一挥,对封淳道:“把小妮子轰出去,你也出去!跟一个瘸子凑什么热闹!”

封淳得了令,一把抱起镇敏,也不管她挣扎,就把她抱出了房。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和大师兄在一起!”

镇敏还在兀自吵闹着。

门在镇北天身后阖上了,镇北天走到武开阳床边坐下,握起那废掉的足踝在掌心:“淳儿,是我亲自挑的女婿,他,他们家,对敏儿都是最合适的,你不要想什么别的。”

“师父啊……”

武开阳无奈叹口气,“我哪儿敢啊……嘶……您轻点儿。”

武开阳被镇北天从骨肉中拔了废钉,接好了脚,骨头虽然是对上了,可还没愈合,这下整个足间被厚厚地绑上一层木板,仍然没有摆脱瘸子的状态。武开阳于是给自己削了一根木拐杖,日日就杵着拐杖四处转悠,小心翼翼地探着地,仿佛这样就让骨头长得更快一些。这日正在一条林荫密布的小山道上走着,迎面过来一个人,武开阳抬手就拦住了:“三师弟,过来,我有话问你!”

“大师兄。”

三师弟恭恭敬敬地行礼,走上前来:“大师兄有何吩咐?”

武开阳道:“殷侍卫你认得吧?”

三师弟一怔,武开阳皱眉:“就是上回来叩山的那个!”

“喔!我认得的!”

三师弟点头,“师父那天下山除鬼前吩咐了我们,叫我们也一齐去云州城内收尸,治疗伤者,我们看见殷侍卫了,本是要把他抬上山养伤的,后来他家里来了人,把他接走了。”

“这样啊,”

武开阳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忙去罢。”

三师弟又行了一个礼离开了。武开阳坐在道旁的椅子上,心想殷静既然被家里接回去了,估计又要被派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这孩子若又一股脑热地去了,怕是祸福难料。殷静脚还伤着呢,这次倘不好好养着了,那估摸着就是第二个自己。武家内功还是有缺陷,不适合武林人,很多招式都是马上功夫演化而来,用不到足踝,所以那里最弱。

当年按镇北天的意思,是准备废了武开阳身上的功夫,直接一张白纸上传白虎堂心法,可武开阳说:“我的功夫是武城珏老将军亲手教的,师父让我留着罢,我就这么一个念想。”

那时候武开阳功夫低微得就像没有一样,武家功夫又是刚猛已极,正好和武开阳的天资相配,镇北天觉得既功力这么浅薄又不至影响相冲,便没废他这身功夫,没想到后来还引出足踝的祸事来。

武开阳曾对着镇北天反省说:“我当初若是不那么着相,废了功夫再学白虎堂的就好了。”

镇北天却摇了摇头,叹息:“你若是没有武家功夫的底子,内力不至于如此纯阳至刚,也不至于年纪那么小,就达到那样的境界,我也不至于派你去刺杀那摄政王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四圣攻山,这都是命。”

武开阳坐在竹椅上,隐在林荫下,正回忆着往昔,忽然听见有人声朝这边来,是一对男女说话的声音——正是封淳和镇敏——一下子就把武开阳的神思拉了回来。

只听镇敏道:“我过去是喜欢你,但是我现在不喜欢了,我喜欢大师兄。”

武开阳刚才听了脚步声就隐隐觉得不对,可他瘸了动弹不得,等这第一句话一落,武开阳一时间出声也不是,不出声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屏气凝神,装作自己的影子映在了万山翠色里。

封淳道:“敏儿,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难道我们俩从前那么多美好的时光,在你心里都通通比不上与大师兄的这几天吗?”

“比不上!”

镇敏十分决绝地叫道:“我说比不上就比不上!”

“我比他好。”

封淳的语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