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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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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总归是隔着一层。”

她这一辈子,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儿子上头。

振奋了一下精神,大太太又道:“二少爷那里嘛?眼看着也要考童子试了,屋里的人怕是不够使唤了。再挑四个丫头送去,要那模样水灵心思活泛的,府里没有合适的,就让外院张管事拿了银子去买。不妨把话挑的明白一点,告诉她们,谁把二少爷伺候好了,我就提拔她做二少爷的通房。他身边的小厮有八个吧,有不合用的就换几个,总要找那种心眼灵活能会讨二少爷欢喜,能和二少爷玩到一块去的,他们若缺了银钱玩物,尽可给他们,万不可委屈了他们……这事我就交给你了,要快!”

吴妈妈赶忙应下,“前几天张管事刚买回一批丫头来,都是教坊司里头出来的,好些个原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家里坏了事,被罚做了官奴。我瞧着有几个模样好着呢,必然合用……”

又笑道:“您这招真是抓住柳姨娘的七寸了。柳姨娘一直想撵几个人出去,可二少爷是个怜香惜玉的,撵谁都不同意。因为这个母子俩已经吵了好几次了……”

大太太脸上露出欢畅的笑容来。“还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少爷房里的事也是她能管的?要说这世上的男人,哪有一个是不好色的……”

吴妈妈也就跟着笑了一回。

两人又谋划了一番,想起今天的事,大太太问吴妈妈:“今天你也看见了,老太太是什么意思,怎么忽巴拉想起抬举咱们的七姑娘了?难道是这小蹄子趁咱们不注意讨得了老太太的欢心?”

吴妈妈是一直跟着大太太的,把今天的一幕看了个清楚明白,只是在老太太那里没她说话的份。

吴妈妈摇头道:“有王妈妈在呢,她的一举一动您还不是了如指掌。没见她单独见过老太太呀!何况老太太的性子您最清楚,最恨的就是那狐媚惑主的。当年澜姐儿的生母进了府,老太太连见都没见过几次,哪一次又给过她好脸了?只不过这一次老太太的举动倒真是让人瞧不明白。老太太对她说话客气中透着疏离,不像是真心疼惜她的样子……”

大太太点头同意:“说得也是。这老太太,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老爷那么多腌臜事她不管,整天只顾着心疼五老爷,喜欢老五媳妇,还有她那病怏怏的儿子,真是让人瞧着就生气……”

吴妈妈连忙劝:“哎呦我的太太,这话您可说不得啊!老爷本来就和您不是一条心,何况还有二太太和柳姨娘呢,一直虎视眈眈地等着挑您的错处呢,要是让他们给你扣上一个“不孝不敬”

的大帽子,就是太后娘娘都不好为您说话了。”

大太太气了半晌,也觉得吴妈妈说得有理:“依你应该怎么办?”

吴妈妈道:“老太太说什么,咱就做什么。让他们一点理也挑不出来。只要您没有错,那您的地位就稳如泰山。”

大太太道:“那澜姐儿怎么办?”

吴妈妈叹了一口气,大太太就是心胸太小了。“左不过就是一个庶女,有婚事拿捏在您手里呢。对她好一点坏一点还不是看您的心情,既然老太太吩咐了,也就没必要拿捏得太厉害了。您说呢?何况我瞧着,七姑娘倒像是开了窍了,忽然能说会道了。虽然在老太太面前告了王妈妈一状,但却死命里为您开脱,也算个识时务的……”

大太太想起雨澜今天的表现,神色稍缓,却仍有些不高兴地说:“哼,真识时务,也不会在老太太面前告状了。”

吴妈妈道:“想是被拿捏得狠了,实在没了法子,不得不奋起一搏了。吃了那么些苦头,搁谁谁也会找机会告状的。王妈妈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再这样下去,全府的人看着,您的脸上也过不去不是?”

大太太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以后就按老太太说的办吧,先把短了她的银钱、衣裳给补齐了。只要她以后不来烦我,我也懒得理会她。”

吴妈妈恭维道:“太太真是菩萨心肠,王妈妈那头该怎么办?”

大太太道:“交给李妈妈吧,好好训戒一番,让她收敛着点,还发回绿静斋当差去,那边有什么动静叫她及时禀报过来。”

李妈妈是大太太身边的另一个得力助手,和吴妈妈半路出家跟着大太太不同,她和大太太从小一起长大,情分不同。由于吴妈妈足智多谋办事妥帖,又是太后赏的人,顺理成章便取代了李妈妈的地位,因此李妈妈一直对吴妈妈恨之入骨。

王妈妈和李妈妈可是沾亲带故的……吴妈妈听说把人交给她,动了动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又商量几句,吴妈妈才出了上房下去传话去了。

☆、12知性斋姐妹起纷争

杨家乃荆襄望族,诗礼传家,尤其是近两代中就出了一个榜眼,两个二甲进士,杨家女儿当中就算出不来个“李清照”

,也断不能做大字不识的“文盲”

。因此立府不久,杨家就重金聘来女先生,教导女儿读书。

杨府“闺学”

所在的一进小院叫做知性斋,位于杨府二门以内,大花园子的前边,杨家女儿在这里上学,哥儿们则在外院的明德轩上学。

至于针线女红,杨府中心灵手巧的绣娘不在少数,每位小姐身边都有针线出众的嬷嬷,对小姐们手把手的进行教导,倒也不用再找地方另开学堂了。

雨澜以前的针线嬷嬷就是她的乳娘钱妈妈,被大太太随便寻了个错处发到庄子上头去了,王妈妈顶替了钱妈妈之后,也就接替了这个任务。只是王妈妈本就懒怠,又不把雨澜这个小姐放在心上,又哪里肯教她什么针线。雨澜平时就跟着晓月晓玉一起做做针线。

到了知性斋,推门一看,屋里只有四姑娘杨雨霏,正由丫鬟陪着在桌子上写字。见雨澜进来,雨霏笑容满面地起身招呼:“七妹妹来了。”

“四姐姐!”

雨澜和她见了礼,叫晓月为她摆上笔墨纸砚,自己拉着雨霏寒暄。“生病的时候多亏了四姐姐常去看我,与我说说话,要不闷也闷死我了。”

四姑娘雨霏穿着的还是给大太太、老太太请安时的穿的那件半旧的丁香色妆花褙子,头上绾着垂髻,上插一支点翠朱钗,样式做工不过普通,也无珠宝镶嵌。看其穿戴,就知她的处境,也绝对说不上好。

雨霏就笑:“都是姐妹,说那些个干什么。”

四姑娘见谁都是笑眉笑眼,客客气气的。她出身一般,既不占嫡又不占宠。论长相,在所有姐妹中倒数,读书的资质也一般,吟不出好诗作不出好画,讨好老太爷和大老爷就有些勉强。母女两个只能依靠着大太太讨生活,大太太又是那么个刻薄的性子,日子过得也着实辛苦。

大房女儿中,大姐已经出嫁,三姐幼殇,现在以四姑娘居长。大房的几个妹妹中除了雨澜,五姑娘雨霞,八姑娘雨馨一个比一个难缠,她虽是姐姐却处处遭人挤兑,反倒成了人人可欺的“受气包”

,倒和同样不被人待见的雨澜结下了深厚的“革命”

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