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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了前半截,便想让她闭嘴。听到‘宋三郎’嘴里的话就没有说出去,又听‘侄女’什么的,皇上也迷惑。
齐贵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臣妾就玉容那么一个侄女,齐家就她一个女孩。齐将军长年在外,将军夫人也杂事缠身,蒙皇上开恩,让我接她进宫养了她几年……呜呜,她就跟我闺女一样……”
皇上越加不明白了,“爱妃越说我越听不明白了!”
齐贵妃拿帕子试了泪痕。把事细说给皇上听。
原来齐家向与他关系近的御史透了信,让他把罂粟的事参了李知府一本。皇上大怒后。齐贵妃就登场了。
齐贵妃哭得梨花带雨,美丽无限。
却说齐玉容是齐家独一无一的女儿。从小跟着齐将军、将军夫人在边关长大,她人长得像母亲,个性十足像父亲。齐将军喜欢她,小的时候,竟然同男孩子一样养她,使得她刀枪棍棒无一不会耍。
后来,过年齐将军一家进京述职,齐贵妃觉得唯一的侄女,总在苦寒关边养育,实在不美。便求了皇上,看不能带到宫里养着。
边关长大的齐玉容,自不同宫里的公主格格,而当时齐家有功于国家,皇帝也喜武善武,他不但准了齐贵妃的请求,后面齐玉容生活在皇宫的那个日子,真叫背后有人——皇上。一度叫皇子公主都羡慕嫉妒恨。
三年后,将军夫人带着已经儿子齐致进京,然后接了齐玉容回了老家凤凰城。
而被众人惦记着齐玉容的婚事,就在今年发生了变化——她喜欢上了这次罂粟事件,已经分家宋大郎的三弟——嚷着要嫁给他,还说宋三郎因着罂粟的事,如果被斩了,她也不活了。
而将军夫人便连夜快马派了两拨人,一拨派给远在边关的齐将军,不过给齐将军大骂一顿,说任齐玉容去死,丢了齐家的脸面,还想求皇上徇私舞弊等等——齐贵妃绘声绘色的与皇上说了。
又说派自己这拨的人,她知道了,实在舍不得这唯一的侄女,便冒死来求皇上。
齐贵妃哽咽着道:“皇上,臣妾也知他们是孽缘。上次皇后娘娘还说玉容大了,要赐她一位佳婿……呜呜呜呜,不知廉耻、罔顾礼仪。光是听那传话的人说,臣妾又气又怒,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免得天下人笑话。可又想起玉容小时候,拿着一把枪,在御花园年年岁岁严寒苦暑不曾停过的舞刀弄枪的小身影,臣妾又心痛的厉害。我可怜的侄女啊,从小就跟着边关的将士刀枪棍棒玩闹,一点都没有生为女孩家的自觉。男女之防,她是模模糊糊。我听说,她回了老家,刀枪也一日没放下过,二月过年的时候,还写信给我,说等哪天进京,要舞剑跟皇上看,她说皇上以前赞她耍剑最好,有灵气。又说现在大了,舞刀弄枪怕别人说她、说她爹娘,她就还准备了一首诗……”
听到这里皇上汗颜了。他比之文,是更喜欢武的。所以当时武功了得的齐将军只娶了一个女人,他怕他久守边关,断了齐家的香火,便力压群臣,让齐将军夫人也跟去了。
当时齐玉容进京,他也是百般宠爱——他还和当时不到十岁的齐玉容在御花园比过武呢。虽然主要是他逗着她玩,但那个画面,皇上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后来齐玉容临走时,还叫她不要落下了刀剑,以后还要考她。
皇上有点不好意思了。战场上是不分男女的,玩刀剑的齐玉容自然不同一般大家闺秀……
“……可没想。呜呜……可哪知道,听她弟弟说有一个书生诗做得好,连人家面都没见到,仅凭一首诗就非他莫嫁,书生死了,她也不活了……”
皇上觉得自己也有责任了。
齐贵妃突然脸皮一变,骂道:“也是臣妾的不是,为了那个不成气、罔顾爹娘的东西,来向皇上求情。只看到人家一首诗,竟然连爹娘都不要了……混帐东西混帐东西……”
混帐东西?皇上此刻想起了他的儿子。他病中,私自纳妾不说,还把他亲娘家族中的女人、皇子妃娘家的女人,与各朝臣结亲——这不是结党营私是什么!
再一看齐贵妃,两个哥哥都只娶了一个,现只齐玉容一个侄女,没拿去结什么豪门贵族,看上了还是一个家里猜犯了事的一个小秀才,而那小秀才还是以前得了病,今年才好起来的……
再看看六皇子,他老婆娘家的女儿也没嫁给谁谁一品大员做续室,也没什么庶女送到谁将军府里当妾室……而且,有好吃的好喝的,总想着他那个皇帝老子。受了委屈也不坑声……
六皇儿多好啊!有才有德!比那些他还没死,就想着他龙椅的大儿子、二儿子……好得太多太多了!
齐贵妃接着骂道:“叫我说都怪齐致、齐宣,自己学问一踏糊涂,欣赏那书生也就罢了,还叫那书生和他们一同念书,虽然不准玉容踏进去一步,可是这不侧面的让玉容知道,他们有多欣赏这个书生嘛。”
皇上问:“哦,是齐致、齐宣啊。他们年纪也不小了,娶妻没有,今年会考科举吧?”
齐贵妃幽怨的看了皇上一眼,垂着头,道:“没娶妾,考科举……考是会考,只是……”
说着齐贵妃又打起了精神,勉强笑道:“没事。左右年纪还小,慢慢来……实在不行,去当兵,到边关挣军功……”
想着密探传来的摩拳擦掌要向科举伸手的某儿子……也或许是老了,皇上看着强颜欢笑的齐贵妃,心软了,“李知府也老了,辖地那么大,他也才去多没久,出些事难免,他以前也教过水溶,人虽固执,不通情理,但为人也是一派正气,学问也好,就罚他两年的俸银吧。齐将军是个要强的人,你让他别逼齐致、齐宣,他们年纪还小。玉容也别逼,宋家已经分家,宋大郎一家也是被人蒙骗,这样,罚点银子,打个五十板。宋三郎今年也别考试了,我相信玉容的眼光,没得让他中了,被人翻出这事儿,让他再等三年,他不过二十一,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