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1页)
他对于最近的生活感到十分满意:“哥谭真是个好去处当年我在英国的时候,都没有过过这么畅快的生活。”
听到这话,哈维丹特也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有捧场。
海德当然没有“还在英国的时候”
。
小说当中虚构的角色自然不可能拥有现实世界里的完整人生,他脑海当中能够调用的记忆也不过是由于抑止力的作用以及作者生前的人生经历所共同构筑起来的幻想这里或许还有一点人类群体对这部作品的共同印象,以及后世文艺作品对这本书的二次解读。
就和他自己一样。
双面人拥有作为检察官时候的全部记忆,但那是属于光明骑士哈维丹特的东西,他虽然能够清晰地窥见,却始终无法触及被割裂开的两片灵魂拥有着截然不同的价值导向,他拥有检察官所具备的一切,比如敏锐的思维和强大的行动力,又比如从小到大一路学习掌握的知识和技能,可这一切都既属于他又不属于他。
海德无法夺走亨利杰基尔尔博士的人生,双面人的朋友们也都只期待着过去的那个光明骑士。
在他面部毁容的最初半年里,还有不少同事来到医院探望他,其中的大部分在现他的性格大变之后就失望而归。这其中少有坚持者,比如说他过去的老朋友布鲁斯韦恩,也只是致力于花钱寻找整形医生来试图将他的外貌恢复原状,似乎对这件事报以一种天真的幻想只要他的面容能够恢复原状,裂成两片的心就也一定可以。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哈维丹特一边开车一边想,就像是死者永远不可能复活一样,伴随着瑞秋的死,有些东西早就已经被清晰地摔成了两片,再也没有复原的可能。他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精神状态有多不好,也完全无法接受昔日同僚朋友们怜悯的目光就仿佛他陷入了某种可怜的境地一样,这怎么可能!
再后来。
那些前同事们的怜悯最终变成了惊恐,最后化作一团浑浊的死气。他被蝙蝠侠强行塞进了阿卡姆,至于曾经那些为数不多的朋友,也因此而彻底失去了联系。
基于某些理由,他在几次从阿卡姆疯人院越狱之后,都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毕竟一个过于天真的有钱商人,和现在的他又能有什么话说呢?最终所有真挚的理想都会在这座城市里被打得粉碎,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在经历过面部整容手术不久,他就又重新彻底破坏了自己的另外半张脸,这种行为仿佛一种潜意识中的宣誓,象征着双面人将要永远地、永远地和原本的那个自己割裂开来。
于是心怀理想的检察官再也无法回来,取而代之的是哥谭无数反派当中新的一员干将。
而他的那位朋友似乎还过着和过去一样的生活,似乎他身上所生的变化并没有给对方带来什么影响……不,应该还是有的,他收养了一个年龄比自己小几岁的男孩,虽然韦恩先生在聚光灯下仍旧还会露出同样的笑容,但身为曾经的友人,他很清楚对方会怎样戏耍那些媒体。
直到有一天,整座城市的秘密被揭开了一角,而他在新闻报纸上看到布鲁斯韦恩和那个自称是魔女的非人生物留下了合影。
……这是什么意思?
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即便无话不谈的朋友也一样。哈维丹特自认为自己完全可以理解毕竟他们现在早已经失去了任何交集,但……如果布鲁斯韦恩也是一个魔术师呢?
他越想越觉得这个推论很接近真相,毕竟根据海德的说法,韦恩老宅的所在方位距离灵脉的枢纽非常接近,魔术师不会向普通人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或许就是布鲁斯韦恩过去一直都没有和他说过相关信息的原因。
一定是这样。
就像是圣杯战争当中存在不同阵营一样,魔术师这个群体当中一定也会有各种立场相悖的人。哈维丹特握住方向盘,任由各种复杂的情绪在自己的心中激荡这是他最为接近一个巨大秘密的时刻,只要他能顺利撬开那三个官僚的嘴。
突然,哈维丹特猛然打方向盘,原本在空旷道路上行驶的车辆毫无征兆地变道,轮胎在道路上划出一道深色的痕迹。下一秒,他的车轮子中了一箭,一侧的车胎迅瘪了下去,让原本就失去平衡的车更加失控。
海德拉开车门,以防卫的姿态挡在这辆车面前,更远处是一袭绿衣的archer,他抬起手臂,向两人露出自己绑在手腕上的弩箭。
“真麻烦……圣杯战争期间,不要去劫掠普通人啊。”
罗宾汉叹了口气,肩膀向两侧垮下去:“本身就已经够辛苦了,还硬要给别人增加这种额外的工作量。”
虽然语气显得很敷衍,但实际上,罗宾汉的心中却格外警惕。这是一场缺乏部署的遭遇战,而非他自己一贯所擅长的那种陷阱作战更糟的是,戈登警官和Lancer被另一场战斗绊住,暂时没有办法赶来支援。
迪克正在介入市政厅里的枪战现场,在总是姗姗来迟的警察们赶到之前,他要竭尽全力保障那些人活着。杰森也被喊过去做类似的工作,虽然没怎么接受过训练,但以迪克的说法,这孩子相当有天赋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很短,却格外有默契,仿佛已经同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过许久。
也就是说,能够行动的人只有自己吗……罗宾汉在自己心中啧舌,愈感到任务艰巨虽说他身为archer拥有「单独行动」的特性,但想要单人干掉一位麻烦的从者,果然还是……
啊,逃跑算了。
开玩笑的。
绿色的斗篷一闪,archer在两人面前消失于原地。
英灵罗宾汉是擅长在逆境当中不断坚持的从者,生前经历过无数场资源和力量都完全不均等的战斗以侠盗的身份来反抗国王和旧贵族,危险程度仿佛是在刀尖上舞蹈。
见到这一幕,海德高高扬起眉毛,脸上的表情更加兴奋。
“追猎兔子的游戏吗?有意思。”
他说:“那就来较量看看吧,虚构的英国人和真实的英国人,到底哪一个才能在这场圣杯战争当中获胜。”
他飞起一脚,直接踢断了不远处的一棵行道树,又以惊人的怪力将这棵树原地举起来,连同树冠和枝叶一起借作武器。明明是身材矮小的从者,却将这过于庞大的“武器”
挥舞得虎虎生风,伴随着飞溅起来的叶片和尘土,空气当中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个迅移动的影子。
“哈!”
海德咧开嘴角:“躲躲藏藏的家伙”
他立刻瞅准机会,朝着这个方向释放了恐慌之声,却没有听见敌方从者应声倒地的声音。
一点点细碎的脚步声之后,眼前的开阔路面就又重归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