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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滿月宴那天,送來的銀鈴鐺上放著經符,上面寫著玲瓏的生辰八字,五行福禍,若想保玲瓏無憂,須戴著銀鈴鐺,方能辟邪祟、保平安。
春紜挽著魏玲瓏回屋,一路上小姐都魂不守舍,她不由擔心:「小姐?」
「春紜,現在什麼時辰了?」
「寅時。」春紜點上燈,瞧了瞧外面的天。
「我要去一趟滎陽閣。」魏玲瓏手摸著袖裡的銀鈴鐺,她心裡總有不好的預感。
庾相師神通廣大,他一定能知道。
春紜驚訝地睜大了眼,手指著外頭:「小姐,這個時辰?」
「嗯。」她現在根本睡不著。
「我們等天亮了再去吧。」
「春紜,」她現在等不到天亮,她起身,「那你在府里,我自己去。」
「小姐。」見勸不住她,春紜沒法子,索性和她一起。
她知道去滎陽閣的這條路冷清,可沒想到這麼冷清,連更夫都不願經過此地。
春紜有些怕,貼在魏玲瓏身邊。
魏玲瓏手提著一盞燈籠,探著前面的路,好不容易到了滎陽閣門前,她卻突然改了主意。
「小姐,怎麼不敲門?」
「我怕舉動太冒然了。」魏玲瓏左思右想,準備先回去。
剛轉身,滎陽閣的門忽地開了。
春紜一聽見動靜,嚇得躲在魏玲瓏身後。
「庾相師。」魏玲瓏看到庾東溟,很是驚訝。
庾東溟像是早料到她會過來:「進來吧。」
魏玲瓏跟在庾東溟身後進了正堂,春紜就站在正堂外。
伍垣換了一盞燈,正堂案桌上的槐木雕上似有幾片薄如蟬翼的紙,她沒看清,那槐木雕上就沒了紙影。
「來找我,是什麼要緊事?」庾東溟將爐上溫的茶倒了一杯給她,瞧著她面色不好,他絕口不提烏鴉羽毛的事,「在想那阿耐的事?」
魏玲瓏垂眸,手端著茶杯:「也不全是,」抬頭瞧著庾東溟,「庾相師,我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庾東溟抬眸,面色平靜:「是什麼事?」
她也說不上來,可今早瞧見那烏鴉羽毛後,她就心神不寧,連她的銀鈴鐺鏈子都斷了,素日那銀鈴鐺怎麼扯都不斷,如今連扯都不用扯,它自個兒就斷了。
「庾相師,我想給自己占卜算卦。」
庾東溟摸著茶杯外壁的手一頓:「滎陽閣的人可不興給自己占卜算卦,」說完,抬頭瞧著她,她眸里有著光,「會泄天機。」
魏玲瓏心裡頭緊著,以為庾相師下一句會是什麼禍事。
「庾相師,你這是誆我?」魏玲瓏心一松。
庾東溟笑著,端起茶一飲。
昨日她及笄,凶魂惡魄早已按捺不住,若不以魂魄最忌憚的烏鴉來阻他們的前路,怕是昨夜就鬧得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