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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只要沈嘉文想，他可以用無數種方法讓那個老太婆消失在這個世上。

只是對方到底還是嘉文的親生母親，他不好將話說的太死。

沈嘉文放下手中的書，垂眼看著自己手上又黑又深的傷口，眼底的神色變得深沉了幾分。

屋外樹葉隨著清風簌簌響動，俊美的青年終是從桌前站了起來，輕聲道：「去看看吧。」

有些帳總該理清的，這世上哪有白白讓人磋磨的事。

既做了壞事，那便該付出代價。

既然這個時代是貴族掌控法律，那他便自己給自己討公道。

——

林英花是被人迷暈了之後，從家裡帶出來的。

這老太婆大概也知道自己做了虧心事，家裡的門裡里外外都鎖的緊緊的，要不是張楓的兄弟里有人會撬鎖，還真不好把對方帶出來。

撬鎖的男人叫做林生，個子不高，但心靈手巧，之前幫著張楓做了許多打獵的兵器，倆人是多年好友。

張楓沒多叫人，只帶上了王虎和林生，他們把林英花的眼睛蒙上，就這麼將人帶上了後山。

這裡還有一處秘密基地，是用木頭建造的一棟小木屋，張楓平時打獵的時候，會和兄弟們來這裡休息。

「他娘的，就是這老婆子對哥夫下的手？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看著還挺面善的，居然對親兒子都能下這麼重的手，真是個瘋子。」王虎忿忿道。

林生是個不愛說話的，但現在也有些憋不住了，忍不住符合道：「就是！」

他拿出從林英花家裡找到的長針道：「她就是用這東西害的人……真是個壞心眼的！」

張楓沒理會他們兩個，只從自己的口袋裡拿出了一袋白色的粉末，將其用水沖開，而後捏著老夫人的嘴巴餵了進去。

「這是我之前從老於頭那學來的方子，只要吃了這個藥，就不怕她不說實話。」張楓低聲道：「絕對冤枉不了她。」

沈嘉文原本還在想著該怎麼套話，現在看來倒是方便了許多。

他靜靜看著林英花，試圖從這張臉上看出分毫和自己相似的痕跡，卻一無所獲。

林英花雖然五官周正，但也沒有到那般讓人驚艷的地步。

沈嘉文是狹長明亮的丹鳳眼，林英花是圓潤可憐的杏眼；沈嘉文鼻樑高挺，五官深邃俊美，可林英花卻處處都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他們幾乎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沈嘉文心中的猜想越發清晰了起來，等到林英花醒過來，藥勁上涌的時候，他張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沈嘉文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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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他當然不是我兒子！我兒子現在正在大家族裡面享福呢，他不過就是個沒人要的可憐蟲而已。」

林英花被蒙住了眼睛，看不見東西，感官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她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於是便毫無保留的將秘密和心事全盤托出：「他算是個什麼東西，都落魄成那個模樣了，還想著考科舉呢……真是好笑。」

原本面容慈祥和藹的婦人卸下偽裝，面目猙獰又詭異，她的每一句話里都透著對沈嘉文的厭惡和輕視。

這根本不是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態度。

張楓咬著牙，周身全是揮不去的戾氣，看著林英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仿佛只要沈嘉文一聲令下，他就會出手解決了這個可恨的女人。

王虎和林生也很氣憤，只不過都忍耐著沒有發作，等著沈嘉文繼續問話。

沈嘉文的反應倒是比他們都要平靜，他好像早就料到了林英花會這麼說，面色平靜無波，緩緩開口問道：「謝瀾是你的親生兒子嗎？」

「你是不是很愛這個親兒子？」

提起謝瀾，林英花的表情明顯溫和了許多，仿佛和世上其他關愛孩子的母親沒有分別：「小瀾啊……他當然是我的親兒子，我愛他啊，就和愛樺兒一樣，他們都是我的寶貝兒子。」

林英花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仰著頭靠坐在椅背上，周圍一片寂靜，陽光照進木屋裡，卻沒能帶進半分暖意。

老夫人的整張臉都陷在陰影里，鬆弛的皮膚和細紋都昭示著她已經不在年輕，只聽她得意的道：「當年啊，嘉華公主選中謝安淮為駙馬，光是嫁妝就有十里，那是何等的富貴顯赫哩。」

「我原以為這樣的女子，大概都是驕橫霸道的，卻沒想到，她居然那麼知書達理，還溫柔體貼呢。」

「她體恤我們這些下人幹活勞累，還會給我們每個人一碗甜湯解暑。當年我作為和她一同生產的奶娘，在府里也算是得到了不少優待。」

沈嘉文靜靜聽著，忽然很想把林英花的話全都錄下來，放給所有人聽。

不過這到底也只是想像罷了。

這裡不是科技發達的現代，而是偏僻荒野的古代鄉村。

「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在我還沒生產的時候，強行逼我生產，只是為了讓我給她的兒子餵奶而已。」

「就因為這件事情，我差點沒死在那，疼啊……那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