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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陰著臉點了點頭。
對朱氏母女來說,唐時珩就是她們養的一條狗,指哪兒打哪兒。
大丫兒過去抱著唐時珩的手臂,好一頓撒嬌,唐時珩只得放下書,笑道:「大哥知道了,珍兒放心,大哥一定罵她!」
大丫兒愛嬌的沖他一撅嘴兒,這才轉身出去了。
唐時珩看著她的背影,冷笑了一聲。
他垂下眼思忖。
要是以前,對付唐時錦,他根本不用費半點精神,只一個冷眼她就要氣急敗壞,自己折騰起來。
可現在,他真有點看不透她。
自從偷釵之事,她整個人就跟脫胎換骨一般,之前與二娘的一番應對,連他都有些佩服。
但唐大丫讓他做,肯定是朱氏的意思,他也不能不做。
再一想,他就悟了。
他真是傻了,他只需要讓她安靜些,別鬧事,至於她對朱氏母女是真心是假意,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假意又有什麼,他自己又何嘗是真心了?
他徑直盤算起來。
按理說,認乾親是要擺酒的,但一般認乾親的都是男娃,唐時錦只是一個丫頭。
所以他們也不甚講究,賀大夫直接把唐有德父女請進了門,然後中午就請了兩個族老做陪,請唐有德吃了一場酒。
而呂氏也確實是個厚道人,她送了唐時錦兩朵絹花,親手綁在了她丱發的兩個小髮髻上。
這絹花顯然放的久了,稍微有點褪色,但中間主花兒上還各綴了一枚小珍珠,最少值個二三兩銀子,在鄉下是難得的好東西了。
呂氏笑道:「這是乾娘出嫁前戴的東西,乾娘也沒給你生個姐妹,便給了你罷。」
唐時錦連連謝了。
賀大夫兩個兒子都四五十了,連最小的孫子都十六了,笑嘻嘻的進來叫了一聲姑姑。
唐時錦難得的有點不好意思。
好像占了人家的便宜。
直到過晌午,父女倆才回去,唐有德喝的醺醺然,走路都搖晃,賀大夫就叫大孫子送他們。
一路遇上的人都跟他們打招呼,連聲道恭喜。
還有人笑著打:「沒想到二丫兒生的這般好!」
「是呢!長大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臭小子!」
大家轟然大笑。
唐時錦只能低頭裝羞澀。
鄉下人就這樣,哪怕你才三歲,打的時候也都是這個畫風,不是「不知道便宜了哪個臭小子」,就是「將來找個啥樣兒的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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