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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小缺见状苦笑,此时的他已是真气涣散,怎么禁得起这一掌,於是他踉跄地回旋打转,以肉身将凌厉的掌风牵引开来。
虽然化去大部分的威力,仍然不免伤上加伤,现下提气困难,浑身乏力,仅存着保护怀中佳人的意志力支撑着他的双脚。
神志早已陷入半疯狂的赵子晴看清楚他的情况,残忍地笑说:「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等你们死後,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让你们阴间继续做夫妻……」说着她一步步地逼近他们。
「晴……」赵沐容幽幽地侧头望着她。曾经相依为命的手足,此时变成逼命罗刹,她的心默默地淌着血。
师小缺苦得不能再苦地笑着,他已是寸步难移,更何况是面对一个半疯狂的人,面对最後一击,他需要多一点时间凝聚真气,「你想知道你的父亲对你娘的看法吗?」
「你想拖延时间?哈哈哈……来不及了——」她双掌再次举起——
在这要命的时刻,一阵达达清脆的马蹄声直彻人心,赵子晴听到声音,加快下手的速度,然而比她更快的是一道如银光的匹练,电光石火间师小缺两人已被驾马车之人卷走,而赵子晴惊人的一掌打在空旷的地方,发出轰隆巨响。
他们被救了!
***
马车一路急驰到城郊道观,师太早等着他们,她接过重伤昏迷的赵沐容,直接抱进禅房里,准备施以紧急治疗,在阖上房门的瞬间,她看师小缺一眼,关心的眼神似乎想说什么。
师小缺连忙对她挥挥手,「娘子的伤要紧。」
师太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阖上房门开始治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关在房门外的师小缺开始感到不安,心急如焚地来回走着,未预料到她会挺身挨上一掌,她的宽容叫人感动,但千万不能因此而有什么差池。
常乐来来回回地看着他,直到头都转晕了,才忍不住说:「没事的。」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就让师小缺想起前仇旧帐,走过去重重地敲他一下响头,叫骂着,「明明算好时间你却给我闹失踪,如果我家娘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治你救驾来迟之罪。」
「我没驾过马车。」常乐解释地说。
「哈!我伟大的计划差点毁在一句『我没驾过马车』,没驾过马车……」他突然大吼,「你不会用跑的吗!?」
「马车比较有神秘的感觉。」
师小缺闻言呕出一大口鲜血,无奈地苦笑,「原来『气到吐血』不是骗人的。」
「你的伤?」
他狠狠地瞪他一眼,「被气出来的!」
这时禅房的门咿咿呀呀地打开,师小缺提心吊胆地走上前,「我娘子的伤……」
师太挥着额头的汗,「放心,可以痊癒的。」
揪紧的心总算可以放松,师小缺朝师太行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感谢师太救命之恩。」
师太笑了笑,「你的伤不比丫头轻,该你了。」
他挥挥手,「只要我家娘子没事就好,我还得赶回去救人,再见啦!」
师太向前拦住他,「你这一身伤如何救人?将军府有我两位师兄关照着,难道你不相信他们的功力?」
「晚辈当然相信,只是冷魔已然到达刀枪不入的境界,我担心久战对众人不利,而且我另外还有安排。」
师太心知他是个深思熟虑之人,既然他决定前往便不再阻止,交给他一瓶伤药後问道:「如果沐容醒来问起你,怎么说?」
「我不是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人,更不愿意将天下人安危扛在自己肩上。但为了保护我深爱的人,我不惜付出所有的代价!希望她能了解一颗想守护她的心,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她能坚强而快乐地活着,这样就够了。」说完他潇洒地挥平走人。
师太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心中有感,为了保护她免於威胁,他似乎想一肩扛起所有的风险,这个年轻人对感情的态度赢得了她的尊敬,只是……唉!
或许他还不知道,爱情不仅只是系住彼此的心,就连灵魂也是紧密不可分地结合在一起。如果除魔一事有了意外,沐容这个傻丫头决计不肯独自坚强而快乐地活着。
爱太深,少了另一个,便终身无法快乐,如她一般。
***
第五天了,赵沐容安静地躺在床上,聆听常乐叙述外面的情况。
「……後来围攻冷魔的武林人士愈来愈多,於是冷魔带着他另一个徒弟轩辕时若退守到轮回山,轮回山下布满了机关陷阱,误入的无一人幸存,请来几名机关高手也无法破解,据说那些机关正是赵子晴姑娘所设计,众人无法突围,只好将轮回山包围起来,避免冷魔走脱。」
「我妹妹呢?」
「事发当天,轩辕将军就以杀人罪名将她问斩。」
赵沐容闻言心头一阵刺痛,但却叫她无法分辨是恨?是悲?还是怨?恨的烙印以死亡划下句点,而残留在她心中的爱与怨依然强烈,只是她不懂。强烈的恨意之下,为什么她们还能做五年相亲相爱的姊妹?如果你想哭,我就陪你哭,师小缺说过,只是他现在人呢?
「师小缺呢?」
常乐露出难色,支吾地说:「他没有交代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师太叹口气说:「告诉她吧,她早晚会知道的。」
突来不安的念头,赵沐容急问:「他怎么了?」
「只知道他那天被冷魔捉去了,後来……听说……听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