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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碰了碰韓君澤的胳膊:「兄嘚?別睡了兄嘚,你去不去參加團建啊?」
韓君澤的聲音悶在胳膊里,動都沒動一下:「不去。」
很明顯,他放學得去兼職。林枳瞟了眼頹廢的韓君澤,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瞬間改主意了,對周天運道:「我去吧。」
自從他來到這個班級,就沒和同學們怎麼交流過,整日給自己封閉在韓君澤後排這一畝三分地,而現在,他想擴大自己交際圈的想法突然很強烈。
錢惠園表現的很興奮,連連點頭:「太好啦!林枳!」
周天運也意味不明地笑了起來,然後在班級人名單上把林枳的名字挑了個勾。
「那你想去哪兒嗎?玩什麼吃什麼?有什麼意見?」
「我沒什麼意見,你是班長,你自己定就行了。」林枳淡道,然後打開筆蓋準備寫剛發的英語卷。
周天運卻一把將手掌按在了桌面的卷上,一副他不回就不移開手的架勢。
林枳皺起了眉:「你還有什麼事?」
「哦,我突然想起來,李老師之前跟我說了,讓咱倆沒事可以互相講講題,我偏科英語好,其他不行,你剛好英語不行。」
林枳直接餵給他一個水淋淋的白眼仁,心想大哥你可真不要臉。
周天運是屬於那種只學英語,其他科卯足勁兒才能及格的水平,儼然一個斷崖式斷層,況且和林枳比起來,他的英語也並非優秀到能給自己講題,刀姐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因為的確聽起來滑稽,就連前桌的錢惠園都忍不住看這兩人的動靜。
周天運壓根不管別人的反應,他哼笑著又微微彎下腰:「林枳,考慮一下嘛,你要是嫌不方便,可以隨時把座位調回去,第一排離黑板也近,省著你在後面你還看不清,自從換座到後排,你幾乎時時刻刻戴眼鏡。」
話音剛落,他就要往林枳鼻樑上架著的眼鏡伸出手。
林枳精神猛然一緊,下意識就閉上眼睛往後靠。
「滾。」
身後一直假寐的韓君澤突然低低地發出一個冷漠的音節,林枳一睜眼,就看到韓君澤鉗住周天運的手腕,而他自己因為下意識往後靠,後背現在正貼著韓君澤的肩膀。
韓君澤陰沉著一張仿佛帶著起床氣的臉,緊緊地盯著周天運:「吵死了。」
然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林枳後背的一小片還貼著韓君澤的肩膀呢,而且剛剛是他和周天運拌嘴,韓君澤向來不喜歡睡覺的時候被人打擾,這會兒一句「滾」和「吵死了」也不知道是對他們倆誰說的。
想到這,林枳立刻直起了身,恢復坐姿。
周天運手腕被韓君澤攥出了一道紅痕,此時班裡有更多人都好奇地看過來了。
他一想到自己好歹現在一班之長,也算有點威望,怎麼能剛當上就被一個混混嚇回去,以後還怎麼震懾人?
於是他挺了挺胸脯:「我和班委說話,是關於班級的事,還能事事都順著你啊?你要嫌吵去一邊兒睡去。"
韓君澤趴在臂彎里,只露出一隻半睜半閉的眼睛,眼珠是濃郁的深黑。
就當班級人都等著他發飆的熱鬧時,他卻又重把頭埋了回去重睡,讓人大跌眼鏡。
同學們都挺驚訝,韓君澤那麼臭的脾氣,居然沒和周天運計較,難道因為忌憚人家畢竟是個班長?
「操,這慫種。」最失望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孫虎了。
周天運的氣焰頓時囂張了不少,又喋喋不休地夾槍帶棒地連說了好幾句,最後看韓君澤一點也不理他,也就沒了玩心,回前排去了。
林枳也有些震驚,要是平常,在韓君澤心情不好睡覺時,如果被這樣挑釁,肯定會發火罵人,今天居然反常成這樣?
緩過神後,林枳苦笑了一瞬,他現在泥菩薩過河,自顧不暇,還怎麼去在意這條河是平靜還是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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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建的日子定在周六下午,選了個大商場裡比較正宗的川菜館。
2o班集體吃了頓晚飯,有周天運這種融洽氣氛的班長,大家吃得都比較開心,結束飯局時快七點,外面剛好飄了毛毛雨,大家都沒帶傘,對於晟明這種不定的天氣也習慣了,轉而嚷嚷著先不回家,準備再在商場裡哪處玩玩續攤。
孫虎王勤那幾個男生張羅著掏出手機在網上看app選店,趁著這會兒商量著去哪兒玩的功夫,幾個膽大的女生互相攛掇著湊到林枳身邊要他的微信。
林枳不太擅長吃辣,一頓川菜吃下來,他頭冒熱汗,嘴唇紅彤彤的,情緒也隨著火辣辣的川菜踴躍了些,覺得至少這個團建比想像中有,班級生活中,他也不是完全離不開韓君澤。這趟團建不算白來,他也不想掃興,凡是朝他要微信的,他都沒吝嗇地給了。
女生們更加情緒高漲,林枳曾經在校從來沒參與過這種活動,能看到人基本都是穿著校服埋在卷子裡學習,說句誇張的,林枳能來2o班原本就是從雲端跌落泥潭,他成績年級拔尖,長得又好看,2o班女生都把他當神供著欣賞,誰都不知道這尊學神下凡「渡劫」什麼時候又會重回天上。
何況此刻林枳的樣子實在太難得一見,甚至還有幾個女生偷拍了他。
更是有膽大的問他:「林枳,你家是不是很有錢啊?我爸每次在放學點都能看到你爸開車接你,他說那車可貴了……好像是個什麼名牌我也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