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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勤跟著賤兮兮地附和:「小心被刀姐抓到!」
韓君澤一臉寒冰地瞪了眼兩人:「老子撒尿,用得著你管?」
然後直徑從後門往出走。
林枳感到有一隻無形的手卡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明明他沒做什麼愧對韓君澤的事,但在此刻還是感到了惶恐和心虛。
尤其聯想到近幾天韓君澤想要迫切劃開界限的那種冷淡和疏遠,林枳意識到他瞞了「幫他還錢」又暴露的這件事,在韓君澤心裡並沒那麼輕易的混過去。
林枳甚至有一種強烈的直覺,如果他不追上韓君澤解釋明白,他倆從此關係也就止於此了。
想到這裡,他一把從座位上彈起來,拎起黑塑膠袋,也從後門沖了出去。
「我操,這倆人什麼情況,膽兒都這麼肥?」王勤目瞪口呆,「上自習出去約會呀?嘿嘿。」
孫虎給了他一榔頭:「嘿你媽,你有毛病啊?兩個大老爺們兒去廁所約會?快點回來守家啊我草!輸了!」
林枳氣喘吁吁地追到樓層的廁所,一進去就剛好看到韓君澤在解手,有人風風火火地突然闖入,韓君澤自己也愣了,手一抖,「我操」倆字被壓在喉嚨里。
林枳原本是驚愕又尷尬,但目光依舊不禁下移,對光滑白皙肌膚上印著的一小塊紋身,看直了眼。
「還看?」韓君澤的聲音已經不悅了。
對方回過神,立馬轉身:「我不是故意的。」
等上完廁所,韓君澤邊系上褲帶邊往旁邊的洗手池走,水流聲嘩嘩響起。
「你,回去上自習。」韓君澤冷漠地甩著手往出走。
林枳再次追上他:「你、你聽我解釋,我只是無意中知道了你……」
「對了,我不知道你銀行卡號,微信轉帳又怕你不收,只能還你現金。」
林枳頓住腳步,沒忍住喊道:「韓君澤!你這幾天一直不理我,就是因為這個?就因為我借了你三千塊錢?!你耍什麼脾氣?!」
韓君澤沒理他,腳步不停,散漫地順著樓梯往樓上走。
林枳看他沒有回教室的意思,不知道又要去幹嘛,咬了咬牙,繼續跟著他上樓。
韓君澤居然來到了教學樓上的天台。
林枳望了望四周,他從沒來過這兒,這裡風大,連說話都要大聲一些才能聽到:「韓君澤,你到底在氣什麼?為什麼不理我?我承認我是用了點手段,你可能不喜歡,但我也幫了你一個忙啊。你現在這態度是什麼意思?」
韓君澤趴在天台的欄杆,點起了根煙,在手指間夾著。
林枳第一次看到韓君澤抽菸,這種陌生又疏遠的感覺讓他感覺窒息。
韓君澤呼出一口煙,盯著遠處操場上體育課的一群學生,再次重複:「回去上自習。」
「你還管得著我了?我就要在這待著,天台又不是你家開的。你不回答我,我就纏到你回答。」
韓君澤垂著夾煙的手腕,這東西他抽起來還是覺得難受。
「林枳,我們就做普通同學吧,你沒必要跟我這麼糾纏。」他說這話時,很平靜,很淡然,就像討論天氣一樣隨意自然。
林枳僵在原地,感到掐在脖子上那隻無形的手好像在血淋淋地收緊,連心臟都停滯了三秒。
……他在說什麼呢?
什麼意思?
「你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劃清界限?」
「劃清界限……」韓君澤把這幾個字咀嚼回味地念了一遍,「還記得和黎雪他們吃過的那家甜品店嗎?最開始要劃清界限的不是你嗎?」
林枳用力地喘息兩聲:「……為什麼?我們在一起相處……不是挺開心的嗎?」
「林枳,你是不是特可憐我。」韓君澤盯著自己的鞋尖,晃了晃,語調輕鬆。
林枳猛地一僵。
「我打架受傷,你就給我買藥讓我上藥包紮,我要被退學了,你就去辦公室跟主任叫板,我成績不好,你想方設法地給我講課,我韓君澤最愛交朋友,你這朋友我認了,你人真的不錯,就連我家沒錢,你都知道,是,我也沒投個好胎,每天都在為了那點錢犯愁,電費水費物業費都要算計著交,還有個不負責任的只會喝酒抽菸的死爹,就這他進醫院了我也得四處借錢。呵呵……我是什麼啊?他媽的一個下流子混混,家裡一窮二白的,跟你這個永遠都能心想事成的少爺比不了。」
韓君澤夾著煙的手蓋上臉,哽咽道:「但你也……不能這麼羞辱我吧。」
「三千塊錢……三千塊錢……呵呵,你一眼不眨就拿出來了,樂善好施,善財童子啊,你是錢太多沒地方花了?非要施捨給我?」
韓君澤轉過身,望著林枳,眼眶徹底紅了,但他還在笑,風淡雲輕的,又像撕心裂肺:「你……你當我是乞丐,要飯的,還是你這個小少爺一時興起想包養的狗啊……?」
他默默移開眼睛,心想自己這他媽是在幹什麼?跟個娘們兒怨婦似的在這婆婆媽媽。
他直逕往天台門口走,在路過林枳的一瞬間,被對方的手搭上了肩膀。
韓君澤感覺到他的手在抖,但是力氣又很大,五指都要扣進自己骨頭裡似的。
「鬆手。」韓君澤說,「你不想回去上自習,我想,我要回教室了。」
林枳輕聲說:「……你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