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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君澤直接把秦洲喬撲在地上,整個人仿佛被戾氣包圍,像狼一樣弓起背脊,寬闊的背肌大張,自上而下地俯視著他,眼神鋒利寒冷,具滿攻擊性。
秦洲喬大口地喘著氣,劇烈的痛感令他扭曲了臉,但他很暢快:「怎麼了?惱羞成怒了?」
周子晟急忙拉住韓君澤的胳膊:「我操,我的哥,冷靜啊!你忘了主任跟你說的話了?老師一會兒就來了!哥!哥!」
「韓君澤,別打架!」始終站在後面的賀祁語氣很重,像在以警醒責備的話對他講,「攝像頭底下呢,韓君澤,學籍要緊!」
韓君澤充耳不聞,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下的獵物上,瞪著猙獰的眼,血性大發,拳頭舉起蓄力就要狠狠鑿下——
「韓君澤……」
迅跑出班級的林枳扶著教室門,不敢上前,牢牢盯著對方的動作,他的聲線微微變調顫抖:「韓君澤!!別打了!!」
韓君澤眼瞳微動,像炸毛的狼狗被一雙手揉了把耳朵,他抬眼對上林枳焦急的目光。
「……」
再看看身下的秦洲喬,半晌,老實地收起獠牙,斂了鋒芒,慢慢站起退開。
秦洲喬艱難地直起腰,捂著腹部踉蹌,重重咳嗽了兩下,仰著頭看著韓君澤,似笑非笑的沒一點狼狽:「慫貨。」
韓君澤呼吸粗重,打量了他半晌,強忍下想輪這孫子一拳的衝動,道:「你和肖究那王八認識,是吧?」
秦洲喬並未作答,雙方僵持了片刻。接下來不知道是路過還是被學生叫來的老師,在走廊轉角處大喊了一聲,把一眾鬧事的人都帶到辦公室去了。
一場小型鬥毆表面上歸於了平靜,吃瓜群眾湊熱鬧快忘得也快,上課鈴一響,都投入到早自習中了。
——還有一個人不同。
一整節課不知食味地過去,林枳掌心都是汗液,注視著鐘錶上的指針,從沒覺得45分鐘居然這麼久。
等下課鈴終於響起,他立刻從座位起來,沖向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他想解釋想講出來的話已經在上課期間打了無數遍腹稿——直到他在辦公室門口的秦洲喬,腳底就仿佛沾了膠,怎麼都挪不動了。
林枳:「你……」
秦洲喬和賀祁兩人一左一右地站在辦公室門前,賀祁好奇地扣著門框邊的牆皮,而秦洲喬無力地靠著牆壁,頭髮有些凌亂,身上蹭上了灰土,臉色和唇色都有些蒼白,雖捂著腹部,看到林枳時,還是露出了一個堪稱完美、風淡雲輕的優雅笑容:「小枳,我……我不是本校的,你們主任警告我後就放我走了,但我想等看到你說幾句話再走。」
林枳有些不知道怎麼說,想檢查一下他的腹部,韓君澤那一下一點力氣都沒留,不是好消受的,但又覺得以他們現在的關係,他還是好好站著就行。
「……你沒事吧?你惹誰不好要惹韓君澤,你和他說什麼了?」
秦洲喬的笑容僵起來:「沒事的,不用擔心,我沒跟他說什麼,就幫他分析了一下他現在的情況,真的。」
林枳這回懵了:「什麼他的情況?」
秦洲喬深深地注視他,欲言又止,再次浮起笑容,只是那笑容實在不太好看了。
他試探著問:「小枳,你把韓君澤當朋友嗎?」
第1o章不熟
林枳實在不知道秦洲喬在這唱哪一出:「……不算吧。」
「那他把你當朋友嗎?」
「……這我怎麼知道,你問這些幹嘛?」
秦洲喬沉默了一會兒,重重心事不僅沒有絲毫減輕,反而愈加沉重。
他應該相信林枳吧?
林枳從小就是個固執的死腦筋,對認準的事就會全心全意去辦,自制力極強,不允許自己有一點疏漏。他現在一心所求的就只有學習,全部撲在成績上,應該不會有多餘的精力去看韓君澤這種混混一眼才對。
但這種震耳欲聾的警惕打鼓聲,戒備危機感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潛意識覺得,就憑韓君澤那種粗鄙的、上不得台面的二流子,會搶走林枳,占據他心裡的一席之地不成?
呵,怎麼可能。
秦洲喬走後,林枳多少對他的傷還是有些愧疚,對於這個哥哥,自己從頭到尾都處理得太難看,也沒說讓他去醫務室看看傷……
但他實在躲了秦洲喬太久,此時更礙不下臉面,於是就更加愧疚。
他就呆呆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等著,直到恍然發現韓君澤的朋友賀祁還在這裡,一時不禁更加尷尬:「……你不走嗎?」這人明明和秦洲喬是一個學校的,而且倆人似乎還認識的樣子。
賀祁漫不經心地扣著指甲里殘留的牆灰,聽到林枳的聲音,微微一笑:「我以為我隱形了,這位同學看不到我呢。」
「……」
此時湊得近了,林枳才發現這人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眼睛總是彎彎地似笑非笑,看起來魅惑又誘人。林枳想,這張臉不適合穿校服,他應該去換那種話劇電影裡的西方中世紀的貴族長袍,然後坐在古堡里。
「我又不認識你。」林枳收回目光,言下之意就是,不認識你為什麼要注意到你。
「噗,你真有意思。」賀祁抿嘴輕笑,「比秦洲喬那個死古板好玩。」
「現在主任那裡,什麼情況?」林枳忍不住想多打聽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