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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的重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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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牧川卻是笑了笑,語氣平淡對阿則說道,「你說的我都記下了,如果阿古真像你說的一樣,是此案的真兇,那我明日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回報!」

阿則站起身來,正了正衣衫,恭恭敬敬地向張牧川躬身行了一個禮,而後賊眉鼠眼地退了出去。

待到阿則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張牧川扭頭看向狄仁傑,微微一笑,「懷英,你怎麼看?」

狄仁傑雙手捧著自己的大圓臉盤子,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圈,「叔父,我覺得他在說謊……不對,準確地說,他的話有一半是謊話,剩下的另一半倒是可信!」

張牧川摸了摸狄仁傑的腦袋,溫和地說道,「聰明!你要記著,真正高明的謊話,應該是三分假,七分真。」

狄仁傑似懂非懂地問道,「叔父,那這案子的真兇是……」

張牧川淡然一笑,緩緩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煙塵,「肯定不會是屠夫阿古,他在篝火晚宴時一直守在烤豬旁邊,言行舉止完全不像知道烤豬腹部藏著一個人的樣子……想要確定真兇是誰,我還需要親自去一趟山崖,看一看阿惹父親的懸棺!」

第十三章

吳沈瑩《臨海水土異物志》有言:

「父母死亡,殺犬祭之,作四方函以盛屍。飲酒歌舞畢,仍懸著高山岩石之間,不埋土中作冢也。」

此間所云便是懸棺葬。

在江河沿岸,選一處壁立千仞的崖壁,將仙逝者的軀體與棺材懸於其上,因地勢不同,歸葬的方式略有差異,或是在崖壁上鑿孔,以椽木為樁,將棺木放於木樁之上,或是在崖壁上開鑿出一個石龕,將棺材放於石龕之內,又或是利用懸崖上的天然岩溝、岩墩、岩洞,將棺材直接放於其間。

張牧川領著狄仁傑立在陡峭的崖壁之下,望著上面錯落有致排布著的棺材,忍不住又一次感嘆僰人的智慧。

狄仁傑雙目炯炯,輕聲問道,「叔父,我今日下午在此間觀賞之時,便想向父親和您請教,這僰人到底是怎麼將厚重的棺材送上去的?」

張牧川伸出三根手指道,「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但倘若換作是我,大抵有三種方法……」

「第一種方法,便是先在這岩壁上修建一個棧道,等到將棺材送上去之後,再把棧道拆除。」

「第二種方法,自上而下,先將棺材放於懸崖頂部,綁上繩索,然後使用繩索把棺材放在指定的位置,或是岩洞內,或是石龕里,又或是木樁之上。」

「第三種方法,先把棺材拆解開來,然後一部分一部分地帶上去,在崖壁之間拼裝起來,最後把屍體放於棺材之內。」

張牧川停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想,懷英若是對此感興,不妨自己大膽設想幾個方法,然後一一實踐,只有實踐過之後,才能知道正確與否。做人做事皆是如此,切勿只是猜想,一定要付諸行動,不然想了也是白想,一生只會在懊悔與怨懟之中度過。」

狄仁傑認真記下張牧川的話,忽然道,「叔父,關於您身上背負的那件案子,可曾自己實踐過?長安之人對您毀譽參半,有說您智慧人,有小留侯的美譽,絕不會為了發洩慾望作出那等惡事,但也有人說您手段狠辣,又在大理寺之中長期與囚犯相處,必定心思骯髒……我在看過當年相關卷宗記載之後,拋開您被認定是兇手的結果,發現根本搞不清兇手是如何犯案的,思來想去,彼時長安之中能做到的也就是您了,可直覺告訴我兇手肯定不會是您……」

張牧川呵呵一笑,摸了摸狄仁傑的腦袋,眼神複雜道,「這些年我在蜀中做過許多實踐,其中最多的就是重搭建當時的案發現場,想像兇手是如何作案的……可惜啊,直到現在,我還有三個關鍵點沒有想明白,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兇手的智慧在我之上。」

狄仁傑表情鄭重道,「叔父放心,他日如若我走上仕途,必定想方設法為您昭雪!」

張牧川擺擺手,「你若是踏上仕途,勢必也是走你父輩安排好的道路,大概是個重要但不緊要的閒散官,碰不到這些案子的……再說了,這次我去長安便要細細查一查那案子,不會留給你的。」

狄仁傑癟了癟嘴,「我才不想走父親安排好的道路呢,他只會讓我背那些無用的規矩,實際上我喜歡的是醫藥之學,也喜歡研究案子……」

「這事兒你得聽你父親的,你又不當大夫,學醫藥做什麼,官場之道才是大學問,你有阿翁和阿耶打下的基礎,起點比這世上許多人的終點還要高,努力鑽營官場才是正事,斷案子也不能讓你成為我大唐的宰相,權且當個愛好吧!」

張牧川苦口婆心地勸說了一番,盯著數百丈之上的某口打的棺材,深吸一口氣,正色道,「好了,閒話稍後再敘,咱們該干正事了,你父親在寨子裡一人扮演我們三人也是很辛苦的,早一點回去,便少一分被發現的風險。」

狄仁傑點了點頭,不再多言,但還是在心裡叨叨咕咕半天,覺得張牧川所言並不正確。

張牧川此時也顧不得再跟一個九歲的孩子聊人生,他右手按在纏著繩索的刀柄上,鏗地一聲拔出唐刀,奮力一甩,將唐刀插入頭頂上方三尺之外的岩壁上,而後攥著綁在刀柄上的繩索末端一拉,輕身躍起,雙腳剛好落在唐刀刀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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