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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蔚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淡漠,身上寫著滿滿的抗拒。
有點潔癖,還有點叛逆。
年樂懂了,側過身讓霍蔚然進入洗衣間。
霍蔚然看了眼正在運作的洗衣機,將手中衣物放入髒衣簍,似乎是為了和年樂劃清界限,將另一個髒衣簍挪的離自己衣物遠了些。
年樂看著弟弟的舉動,有點體會到霍家其他人的頭疼。
一隻手基本可以操作洗衣機,年樂等到自己衣服洗乾淨後,將衣物晾起,回到洗衣房,只見霍蔚然已經將他的衣物放入洗衣機。
單手拿放衣物,單手擰開瓶子,在凹槽里加濕洗劑,雖然洗衣機是洗烘一體,拿出來已經基本全乾,但霍蔚然也習慣晾曬衣物,單手將衣服套上衣架,將衣服床單晾好後,上樓時還不忘看年樂幾眼。
別人雙手做的事,他一隻手也可以。
對上霍蔚然目光,年樂抬手,為他鼓了幾下掌。
挺好,自立自強,再創輝創。
聽到旁邊傳來的鼓掌聲,霍蔚然看向對方純粹的誇讚目光,腳步頓了頓,緊接著加快度的上樓,回到房間,關緊房門。
只是洗晾了衣物而已,他的模樣,卻像是霍蔚然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
霍蔚然抬手摸臉,莫名的有些煩惱。
掌聲霍蔚然聽到過很多,搖山震海的歡呼聲,人潮洶湧,一波接著一波,震耳欲聾的呼喊,霍蔚然已經聽到習慣。
不知道為什麼,剛剛簡單的誇讚,似乎混著幾分莫名的羞恥,讓人控制不住的面紅耳赤。
做了幾個深呼吸,霍蔚然方才恢復情緒,也許這就是對方的手段之一,適時給予一定的鼓勵和情緒價值,聰明點的人絕不會落入這種陷阱!
第二天一早,年樂做好早餐,霍蔚然竟然按時到餐廳,吃飯夾菜,目光冷漠,還有些刻意避開眼前人。
年樂沒有在意弟弟的小動作,吃完飯後按點出門,走出別墅區掃輛小綠車,精力充足迎接第二場比賽。
此次的對手是位中年男子,來的比年樂還要早些,提前坐在台位上,看見對手一到,立即起身寒暄,還不忘給對面青年一張自己的名片。
年樂接過中年男人的名片,名片中間寫著「張遠陽」三個大字,主營回收廢舊家電。
「不僅僅是舊家電,舊衣服、舊手機我也收,小伙子要是有這方面的需求給我打電話,我專車上門!」中年男人眉飛色舞的介紹業務,注意到周邊幾個棋手看過來,立即上去勤快的分發名片。
個體戶的世界,果真不容易,到哪都得拓展業務。
年樂收好名片,餘光掃到旁邊台次,地面上正躺著一張中年男人剛剛分發出去的名片,坐在對應位置的也是個中年棋手,身上穿著低奢品牌的衣物,腕間手錶一看就價值不菲,稱得上一句衣冠楚楚,姿態傲然。
張遠陽看著地面上的名片一頓,熟練的低身去撿,不看周圍人鄙夷或是不屑的目光,下意識撿起印出來的名片,吹了吹名片背面的灰。
周邊幾人直盯男人,突然有點懷疑自己接的名片,會不會也是他從哪撿起來的,張遠陽忽的意識到這點,捏在手裡的名片,瞬間成了個燙手山芋,扔也不是,收也不是。
「我家親戚似乎有台舊冰櫃。」清潤的聲音從旁邊響起,張遠陽抬頭看過去,只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正微笑看著自己。
「張老闆,麻煩你再給我張名片。」
「行行行!」張遠陽立即反應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遞過去,當著眾人的面,將之前那張落地的名片,忍著內心的不舍,扔到一邊的垃圾箱裡。
周邊幾人目光挪開,張遠陽坐回自己的位置,再看眼前替自己解圍的青年,心中不由得升起幾分好感。
「這名片,是我姑娘給我設計列印的。」張老闆壓低聲音,眼中帶著分笑,「我姑娘學的就是平面設計,挺吃香的行業。」
年樂面帶笑意,垂眸看了眼手裡的名片,點了點頭。
「你這小伙子人真不錯,我都不好意思贏你了。」張遠陽「嘿嘿」一笑,興奮的搓了搓雙手,年樂一眼看到男人指腹上的棋繭,輕一抬眉。
以前常棋的人,拿棋的位置會磨出繭,還曾有人通過看對方手上的棋繭,來判斷對手的實力,但現在自從有了網絡,大家都是點滑鼠或者觸屏,棋繭反而變的少見,整個會場裡,磨出這麼厚棋繭的,恐怕也沒有幾人。
「以棋會友,張老闆盡力就好。」年樂心神微凝,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琥珀色眸子澄澈。
「第三屆弈心杯,第二輪預選賽正式開始!」主裁判中氣十足,張遠陽看了眼面前的青年,按下棋鍾。
年樂第二輪抽到先手,開局星小目,對白棋星小目,年樂指尖黑棋落下,小飛掛白棋星位,張遠陽一尖夾,年樂黑棋利落一跳,下出常見的aI套路。
「年輕人,看到我的棋繭,欺負我不上網是吧。」張遠陽摸了摸下巴,眼中露出分笑,「只可惜,我有個好閨女,不僅給我下了軟體,還給我找了不少棋手和aI對戰的視頻。」
當年圍棋aI一出現,就給圍棋領域帶來巨大的衝擊,對於職業棋手而言,毀滅性尤其嚴重。
在深深痛恨過aI後,更多棋手開始利用aI,把aI當做跳板,將圍棋引入更高的層面,尤其現在的年輕棋手,受aI影響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