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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一直不怎么敢插话的熙凤,连忙说道:“唉呀,老太君,这…这不好吧,万一我把这家弄得一团糟,怎么办?”
“不会的,凤姐儿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二太太就是了,好歹她也管了些年的。”
贾母说道。
“那就这样吧,凤姐儿,以后这家里的大小事就麻烦妳了。”
王太太见事已如愿,便不再容王熙凤拒绝的接口道。
“那我就厚颜一回,担下这重责大任了。”
王熙凤言词举止之间,无不恭敬万分对贾母说道。
邢太太在一旁见贾母怎么样就是不愿将管家权交到她手上,心里是恨得牙痒痒的,明明她才是大房长媳,偏偏贾母不让她管家就罢了,之前让贾政家的管,还是平辈呢,这回却是直接越过她把管家权交给了媳妇,这是把她当成什么了?
王熙凤接手管家之后,确实是疾言厉色,对于下人做事不得力的,她骂起来一点也不留情面,可是做得好的人,她也不会舍不得一点赏钱,因此,这府里上下对她倒是又敬又怕,没有多久王熙凤在贾府里的地位比起丈夫琏二爷还更重要多了。
而这么一来,很快地就让鹦哥知道了王熙凤的手段有多么决断和残忍,而其心计又是多么的深不可测。
贾琏的好色,鹦哥也是知道的,她相信在这一点之上,贾琏可是十有八九随了他的亲爹-贾赦的性情,不过,贾琏却没有他老爹的好运,娶个像邢夫人那般软弱的媳妇。
王熙凤进贾府初时带了四个丫鬟,一个比一个还要年轻貌美,让贾琏时时想着染指一二,而几个丫鬟也是看着相貌俊美的姑爷,心里都盼着哪天能再上一层,所以,没多久后,有心人就会发现只要贾琏一个人在房里时,王熙凤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总是找借口过去伺候贾琏。
然而,王熙凤不是省油的灯,这些丫鬟自然也不是,个个都怕别人比自己先高升,所以也是一个防着一个的,直到王熙凤发现有些不对劲,某一天故意出了门装做忙事去了,只剩贾琏一个人在房里,便有其中一个丫鬟趁机进了房去,两个人在房里磨了半天,待到王熙凤破门而入时,贾琏和丫鬟两人均衣裳半开,几乎快成了事了。
王熙凤当场发了很大一顿火气,叫了人牙子来把那丫鬟发卖了出去,似毫不顾丫鬟的求饶声,然后连着几天,任凭贾琏在一旁低声下气地求了许久才把她的怒火安抚下来。
可惜,这事儿总是防不胜防,于是,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做为王熙凤陪房过来的四个丫鬟不是被卖了就是被草草嫁给了小厮,最惨的是莫名横死的那个,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叫平儿的丫鬟。
贾家对于奴婢性命的不在乎,鹦哥是知道的,在她来到这里的几年之间,就曾见过好几个家生子因为作错了事而被主子发落,最好的处罚是送到庄子上作苦工,最不幸的便是被活活打死在当下。所以,鹦哥平日行为举止莫不小心翼翼,谨慎再三。
鸳鸯果真依约教鹦哥学会了打络子,因为是鸳鸯教会的,因此琥珀她们便以为是鸳鸯耐性好的缘故,才能教会了鹦哥,并没有想到其他的缘由。
而之后,鹦哥又花了几天的功夫和府里的买办钱华特意混了个脸熟,钱华见鹦哥年纪小又是贾母房里的丫鬟,也很是给脸,偶尔趁着他出门采买的时候,就帮鹦哥带些丝线回来,给她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待这打络子的技巧熟稔后,鸳鸯不知道是师傅当上了瘾,还是疼惜鹦哥,担心她将来出了府没个依靠,又花了时间手把手地教鹦哥刺绣,只是这绣花儿是费神费眼力的活儿,鸳鸯也不好教得多,也就教些绣荷包的技巧罢了。
鹦哥心里倒是欣喜的,要知道这时代要想学女红也不是那么容易,虽然说是个女的都该会,但人家那指的是大户人家里头的人,鹦哥一进府时,那些原先的奴仆欺她年幼,安排下来做的是粗活,至于女红,虽说有婆子会教,但是人家也是看人教的,像她这般没背景没人脉的,每每遇到上女红的日子,就会“很不巧”
的轮到她扫大院子。
这正门大院可是门面之一呀,能偷工减料的做吗?那王夫人天天走着看着的,任谁也偷不了懒去,所以索性就全让她这个呆子顶着上岗了,还是后来周瑞家的突然不知哪条筋不对,调她入了贾母的院子,在那里扫院子,才认识了鸳鸯她们这些个大丫头。
鹦哥刚开始向琥珀她们学习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舍不得丝线钱,虽说月钱翻了倍,可那是她将来出府的立身安命钱呀,鹦哥才不敢乱花,多亏了心思细密的鸳鸯看出了她的难处,才让鹦哥有机会正式地学上一回女红。
鹦哥的手艺越来越巧,有时连翡翠看到了都要忍不住抢了个去玩,鹦哥也不小气,反正这络子打多了也无处放,送人也就送了,还可以用来增进和其他人的感情。
贾母虽然手中还握有些实权,对于这些小丫头们还算是宽容的,只要不出大错,嘴巴甜一点,她也不会太过深究,屋里的傻大姐儿也是因为得了贾母的缘,才能当上大丫头的。
这一日,贾母突然心血来潮,想着趁着此时尚未入冬,要去广济寺礼佛一番,并且还大发慈悲的让屋里的一等丫头、二等丫头们全跟着去,到寺里拜拜佛,看看外面的风景。
王熙凤听完了贾母的意思后,才笑着道:“老太君,您想着要出去走走,自然是好事,只是要带上这十来个丫头,没有个一两日的准备怎么成,咱们家的丫头也是娇贵的,怎好随意抛头露面地在路上走着,不如您等个几天,正好后日是十五,就挑那日去,我也好有准备,您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