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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我多说下去,凝香已从男人怀中起身,然后纤柔告语:“公子在此等奴家片刻,奴家去去就来。”
说完也不顾那男子惊愕转身而走,脚步很是焦急。
在此期间我已将这屋子布局览过,视线定格在烛光摇弋中显得有些妖娆的屏风之后。
当凝香走至身边时我毫不犹豫地欺身而上,一个手刀而下劈在她脑后,只见她眼中闪过惊异但很快翻了眼皮,身体软倒着晕过去了。我顺手扶了她一把,再将之放于地上,以免发出太大动静惊了外面。
还未等我有其余动作,那方男子惊愕地道了一字“你”
转身就往屏风后跑了。我急掠过去,心说断不能让这人坏事!若是他嚷嚷引来了人,后果不堪设想。
可就只那一眨眼的功夫,等我赶到屏风后时却不见了那人身影。屋子不大,屏风后更是一目了然,就一张古色檀木床,纱幔飘逸。之前我并未看错,那纱幔遮蔽的大床后似有一扇木窗,而今那木窗被打开,呼呼的风吹进来,吹得纱幔四扬。
那个人显然从那跑了!
我本是身形疾速掠近,但就在快抵至窗沿时突的顿住,眸光垂落。
夜晚,房内自然点得是灯烛。窗开后风吹得纱幔摇弋,同时烛火也变得妖娆,我低头看得自然不是这些,而是影子。在这恍如群魔乱舞里,有一道人的影子夹藏其中,而那人的位置是在左侧的纱幔之后。
抿唇而笑,想骗过我?不知你的气息已经暴露一切了吗?
脚下轻蹬直接飞扑过去,掀开纱幔后就出手如电锁住对方咽喉,成功看到对方惊惧的眼并急喊:“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我眉头一皱,为嘛扮成男装总是被人一眼就认出?不欲与他废话,想像对凝香一般将之劈昏,可我手刀未落就见对方两眼一翻身体发软着晕了过去。手掌还卡在他脖子处,被拖带着向下,待松开后男子直接滑躺于地。
我轻叹了口气,这委实也太没用了吧。
两个负担解决该办正事了。跑至窗前向外探看,不由一讶,与我之前设想并不一致,本以为这扇窗可直接通进无双楼,哪想窗外根本就是凌空而建,也确有对墙,或真是无双楼的,但是那面墙上却无窗,更主要的是隔了有六七尺宽。
难怪会有阴风吹进来,也难怪那男子开了窗都没敢逃跑了,因为以他那文弱之态根本不可能敢跳跃这近十尺的高度。我倒是不惧,抬头观察了下,发现顶端并不再是密封,有个豁口在那,只需踪跃而上到那处攀爬入内,当可进到无双楼里。
可当我正要拔身而跃时,忽的后面有外力将我拖拽,并伴随了焦急的呼喊:“姑娘不可轻生啊。”
惊异回头,凸瞪眼珠,竟是那本该晕过去的男子!
这才反应过来此人刚才不是胆小,而是装晕蒙骗我。恼羞成怒地一掌挥过去,对方松开我拔腿就跑,此时也无心去管顾他,因为在这凝香院已经耗时很久了。旋身一个飞跃,双手就扒住了豁口处,身体悬挂在墙面上。极轻松地向上攀爬了两尺,突觉脚下一沉,未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探进豁口的身体被拉拽着滑落,若非我十指死死扒住豁口沿,定被这重力给直接拖拉摔至底下了。
吃力地低头,差一点一口气没缓过来。那男子居然双手抱住我脚,整个人横跨在两墙之间,可两墙距离有六七尺宽,他的身量肯定不够啊,于是他不知从哪找来一块长木板搭成了简易桥垫在身下。只听他口中还在嚷嚷:“姑娘万万不可有轻生之念啊。”
真是懊悔之极,我就不该存那一念之差,当看到他“吓得晕过去”
时应该再补一下手刀,让他彻底晕了!然后刚才也不该贪图一时之快,而该追上他将之处理了。
可懊悔归懊悔,问题是现在要怎么办?眼看他在那木板上也支撑不了多久,如若他的人滑摔下去,我这势必承受不住他的重量而将我也一起拖下。咬咬牙压低声呵斥:“你给我撑住。”
他也不作声了,抱着我脚的手却很紧,就是还在不停地颤抖。
等我爬进豁口内时累得够呛,因为还拖了个拖油瓶上来。男人的脸色因为昏暗我也看不清,但听他呼吸沉重也知在后怕。暗暗伸了掌但还是收起了,这时我确实可以将之敲昏,也有把握“绝对”
能让他躺下,可问题是我这边进了无双楼,后头的事都不可预知,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被晾在这上不得又下不去的。还是把人带到安全地再看吧。
心思翻转了个遍,最后冷了声说:“在后面跟着别出声懂吗?要不然就直接把你丢回凝香那屋去。”
男人颤着声应:“万万不可。”
之后我在豁口里面向前爬,那人在身后跟着几度想开口询问都被我喝断了,心情很是不爽中。片刻之后,我已确认这是无双楼的一个通风口,直通二楼廊道的尽头处。
那是一个偏僻的死角,所以即使略有动静也没被发觉。在男子着地时我给扶了一把,免他摔个狗吃屎,就这样他还踉跄了一步。等他站稳后我道:“你就在这吧,自个找机会出去。”
转身即走却又被他拉住,“姑娘你去哪?不可再轻”
乘他“生”
字还没出来,我的拳头就过去了,终于叫他闭嘴,遂恶狠狠地对他道:“没人要轻生,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再多废话我让你直接躺这!”
这回世界安静了。
出得死角环顾四下,不像上次我来时一般灯火通明,只有几处留有灯盏,使得楼内昏昏黄黄的。包括楼上楼下的各个厢房雅座,都是暗了灯的,在此之前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寂静与空撩的大厅使气氛变得诡异。
我一边全神戒备一遍循着记忆去找无双的房间,倒是很快就找到了,只是门扇之后漆黑一片,使我略有迟疑。伸出的掌还没触及门楣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姑娘小心。”
紧随着一道劲风从后袭来,我想避已来不及,被什么重物撞在了后背,人朝前而跌,直接撞开了门滚了进去。落地时听到哼唧声传来,杀人的心都有了,努爬而起正要返身将那“跟屁虫”
臭骂一顿,可我只抬了头就瞬间僵住了。
死寂幽暗的空间,无声无息,但,满屋的人。
或许我唯一能庆幸的是,不像那次绿林之中那般看到满屋都是死人,那会让我全身血液变得冰冷。但眼前的情形显然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个静立不动却满浮杀气。具体有哪些人也分辨不清,只能从屋外射进来昏暗的灯光里辨识身形有男有女。
我这是撞进了贼窝还是狼窟?
84柳长空(1)
终于沉寂中传来一声轻叹,带着无奈的,喃语我名字:“无悔。”
紧随着风云突变般地兵戎相向,杀意漫盖。那语声再轻我也听出是宋钰,因为只有他会以这般浅淡的口吻说话,而听声辩位自然是我的看家本领。所以不管耳边兵刃如何脆响,我都目标坚定地向那方位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