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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要送?我又不是不认识回去的路,摆了摆手就飞身上屋。但踏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动静,回头见江浔果真跟了上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回头假装向前疾掠,突的脚下一空,人往屋檐下滑,身后顿起掠动,等那伸来拉我的手搭上肩膀时一个沉肩,再顺带拽了他往前推,因着惯性他人就跌出了屋檐,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进院子。

随之屋内传来一声女声:“是谁啊?”

呀,不小心落进女宾后院了,我脚下生风溜之大吉。等几个起落飞离了那处,不见江浔再跟来时忍不住捧腹而笑,一晚上的郁卒都散了,困意也没了。

64你使的是剑?

很快回到了自己屋头,一眼就见昏暗处有一人影。倒也不惧,身在名剑山庄,哪怕来的是那黑衣首领,只要我这边打斗起来,就有异动传出引来人。再说我对自己的轻功也有自信,打不过还能跑呢,正思量着该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那人影给一个出其不意,微沉的语声已从那处传来:“女孩子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是云星恨?他怎么会在这?

“还不下来?”

又是一声震喝,他已从昏暗角落走了出来,只是将近黎明,天越发黑了,完全看不清他样子,就只一团黑影模糊着。撇撇嘴,跃下了屋头,落在他身前两米远处,嗓子眼疼,没法开口说话只能干站着。

只听他语声严厉:“一个姑娘家夜半三更去找男的,多不成体统?”

体统体统,哪来那么多的体统呢?我在心中腹诽。云星恨自然听不到,见我不语,又道:“从你表情看出来了,你当是知道我的。算起来我也算你长辈,如果下次再有这种行为,定当替你爹娘管束惩戒。”

我不乐意了,他当自己是谁啊,还管束惩戒?

“你的轻身功夫还可以,等天亮了把刀法使一遍我看看。至于那偷技还是戒了吧,总归不是什么正义所为。”

无名火腾腾蹿起,什么叫不是正义所为?若不是我使了独家开锁技巧,他现在还被困在那地洞里呢。总算知道娘为何不喜欢这人了,自以为是的自大狂,确实讨厌。

终于云星恨意识到我长久沉默不寻常了,在那暗影里问:“为何不说话?”

我要是能开口早骂回去了,而此时愤怒当头,我我直接越过他身旁推门而入,再砰的一身关上。夜深人静时,门响格外的嘹亮,都能感到地面有微震。

等了足有十多秒,终于听到脚步声离去,我的额头有汗滚落,特么觉着自己很怂呢?可对那云星恨,还别说,真的有些惧。当窗外天光发白之际,我迷迷蒙蒙将睡去,得出微妙的结论:对云星恨,被初次那黑暗里凌厉的眼神给吓着了,所以有了心理阴影。

而这心理阴影的面积在第二天又扩大了。

我没有想到云星恨会真把凌晨说的话付诸实践,当我睡眼惺忪地拉开门走出厢房时,立即就被院中屹立的坚硬背影给惊得精神抖擞。背影回转,刚正冷硬的脸,漠然的眼神,沉凝的语调响起:“睡到日上三竿,这”

此处我把头仰起,心里默声念过:这成何体统?正好与那云星恨的语声重合。

可能是我这桀骜不驯的样,引得云星恨看我的眼神越发严厉,讲话也重了几分:“把你爹教你的刀法使上一遍我看吧。”

我杵着没动,片刻之后他催促:“傻站着作何?还不快把刀拿出来。”

但在命令完后似想到了什么,将我上下打量,最后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一点,狐疑而询:“你使的是剑?”

这回我终于笑了,知道他在看什么,屋内的桌上正放着我使惯的剑。相信他也应该记得,即便我未曾在他面前使过功夫,但从绿林往荆州而行的一路上都是提着剑的。

既然口不能言,那就不如动手吧。

65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回身快速提过剑就走入院内中心,剑出鞘时我的剑法已横空而起,每一招每一式都格外用心,时而飞向空中剑指云霄,时而穿梭回廊游剑而行。等一套剑术行完,我稳步落于院中,深呼吸了两口才回眸。

却发现云星恨的脸色比之前还要沉,目光相对他就开口而斥:“是谁教你这不成章法的剑术?师门以刀为长,你不学刀法却学这不入流的剑术”

叮的一声,阻断了他话。是我重重将剑尖点在了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我想我之愤怒已无需言表,只看我喷火的眼睛就能了然了。什么叫不入流的剑术?我这是将轻功和剑术结合起来,比的是灵与巧。剑招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娘说过时人在驱使剑,而不是剑驱使人,我深以为然。

在我怒火中烧时,云星恨不知从哪拿出了一把刀,在艳阳下显得银光逼眼。只听他沉道一句:“看好了。”

话落他就动了,如果说剑是轻灵的,那么刀就是代表了力量,云星恨的刀术只给我一种认知:杀气逼人。这杀气形于外,就连站在旁处,都能感觉虎虎的风刮在脸上生疼。而且我留意到,他的刀法与爹的看似形同,却意不同。

就是一句话:爹那刀法花俏好看,云星恨这是简而实用。

一套刀法使得可叫虎虎生风,等收刀时我瞧清楚了,他是将刀插进腰带的。这委实让我感到震惊,听过软剑,可没听过软刀的,剑在于灵、轻,是故软剑也能弹指剑花。可这刀……软的,如何使得刚硬?

估计我脸上的狐疑太明显,云星恨解释:“无论什么样的兵器,将气凝之,就能成为你想要的。”

我觉磨了下其中意思,暗暗吃惊,他这意思是将气凝在刀上,使其坚硬如刚,这得多深的内力啊?

转而庆幸自己口不能言,否则我一时冲动嚷骂出口,那可能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突的手中一轻,我的剑易了手。若说之前我为云星恨深厚的内力而折服,那这刻我只能呆愣地看着那身影变幻,只见银光闪耀,却不见剑身。

脑中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曾听过关于云星恨名字的说法,据说原本他不叫这名字,因为一件什么事就自己改了这名。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

我还在这走神,那端忽的剑锋一转朝我而来,气势凛凛,有那么一刻我直愣愣盯着那剑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可当剑尖离我只有两寸时我本能地动了。这“动”

,不是迎剑而上,而是疾速掠开,并狡兔登云一个旋转飞身上了屋檐。回身而望,云星恨已收剑抬头看来,神色不得不说,很凝重。

我脑中打了个转,懒得与他说道,索性纵身而跃向别的屋檐,几个回落就离了那院。侧耳细听,并没发觉他有跟上来,心中不由暗笑:到底是大侠,不屑上人屋墙呢。

只是这会儿该上哪呢?摸摸肚皮,挺瘪的,去厨房那边走一遭吧。本还不觉得饿,念一转肚子就咕咕叫起来,不由脚下生风朝厨房方向急掠。可半程中突见一只白鸟升天而起,心中一动,想也没想就飞腾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