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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後,謝淮清起身,退開了幾步,然後俯作揖:「陛下恕罪,臣不敢……稍後出宮,臣就差人送金國那兩個人入宮。」
蘭微霜沒有回應,起身攏了攏披風,直接從謝淮清身側離開了暖亭。
謝淮清靜立片刻,沒有轉身回頭,只是靜靜看著被蘭微霜棄之不管、仍然放在亭內石桌上的那柄劍。
到底是太過猖狂了,如今惹了他厭棄,也是活該。
金國送來和親用的郡主名叫任憑水,世子叫任憑山,兩人是一對孿生兄妹。
怎麼說呢……金國這樣獻人過來,像是有什麼惡味,或者他們覺得大夏皇帝會喜歡這種惡味。
而且,兩次選和親的人,都逮著這一家薅,很顯然,任憑山和任憑水家在金國挺沒地位,但又是皇室血脈的王爺子女,還封了世子和郡主,身份說起來也不低。
謝淮清沒有陽奉陰違,當真命人把這兩人送進宮來、送到他面前了,蘭微霜看著任憑山和任憑水,心裡有些堵得慌。
謝淮清應當是放下綺念了。
他認識到了,愛慕一個帝王是愚蠢的,尤其是一個喜怒無常的帝王。這個帝王願意的時候任他怎麼放肆都行,不願意的時候要他的命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更是有一座足以放下各色爭奇鬥豔的後宮,以及放不下任何人的心。
謝淮清的出身、年少時的經歷,會讓他對這樣的一段情更加避如蛇蠍。
挺好的。
蘭微霜看著忐忑不安的任憑山和任憑水,疲倦地吩咐:「將郡主和世子帶到天涯樓去,雖僻靜了些,但正好給朕寫卷祝壽詞出來。下去吧。」
九思命人安頓好了任憑山和任憑水,近前復命。
蘭微霜點了點頭,又說:「去御花園那邊,把朕落在暖亭里的劍拿回來。」
九思親自去了,回來時卻惴惴不安:「陛下,劍已不在御花園了,奴才問過侍衛,說是謝將軍出宮時……一併帶走了。」
蘭微霜怔了怔,然後笑笑,揮手道:「倒也正好,下去吧。」
九思:「是,奴才告退。」
蘭微霜靠在軟榻上,沉默無言。
系統關心他:【宿主現在是不開心嗎?】
蘭微霜想,他憑什麼不開心呢。
他多隨心所欲啊。
然而,實話的話……
【嗯,不太開心。】蘭微霜搖了搖頭,【第一次發現我還是個貪心不足、表里不一的人……我自己為所欲為把人趕走了,竟還矯情起來,似是要謝淮清這般受辱了還上趕著我才舒坦……憑什麼呢?】
蘭微霜覺得,人還是不能欲望太重、心思太深,比如他現在這樣,想著想著竟然胸悶氣短起來,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