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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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十二部:善战的狼,镇山的虎,忠诚的狗,远见的鹰
东宫:混水的鱼,墙头的草,害群的马,替罪的羊(x)
第9章翻车
暗卫的效率奇高,不过一日之隔,就依照梁承骁的吩咐,把查到的倚红楼背后的底细整理成书,送上了太子爷的书桌。
梁承骁刚敷衍走宫里来的太医,沐浴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墨发湿漉漉地披散着,穿过回廊时身后跟着一个抱着大摞奏疏的纪闻,苦口婆心地追着劝。
“殿下!殿下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两人俱是一样的身高腿长,太子殿下仗着身上没有负重,还更加轻松一些,他越喊,对方走得越快,摆明了是不想听他多话。
内院守着的都是他的心腹,见状识趣地低下头,当作没看见。
见梁承骁头也不回地迈进书房,纪闻心中着急,一下把奏疏全塞给了门口的近卫,匆忙抵住了要关上的门,豁出去把话说完了:
“那阿红花是要命的毒物,就算不是内服,也百害而无一利,谁知道长久下去有什么副作用——您不能因为要打消那位的怀疑,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啊!”
等一口气不间断地叨念了一串,也没听见声响,狗狗祟祟抬起头,就见梁承骁抱臂站在桌案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完没有?”
“……”
起初的狗胆包天过后,纪大人咕咚咽了一口口水,智商重新占领高地了。
于是他默了默,既怂又听话地答:“说、说完了。”
梁承骁不予置否,将桌上的密报递给他:“说完了就来看看这个。”
纪闻还有些迷惑,接过纸张后一目十行地阅读完,才瞠大了双眼:“这是……”
纸上密密麻麻,竟都是倚红楼勾结勋贵,将各地面容姣好的良家女子贩卖进京,供朝中大人物亵玩取乐的罪证。
“今早呈到孤案上的密报。”
梁承骁按了下眉心。
他的脸色难看,显然是早就读过了其上的内容:“孤知道这些背靠世家权贵的地方不干净。却不想这些人如此胆大妄为,甚至在上京做起了掠卖人口的生意。”
不管在哪个朝代,人口买卖都是被严格限制和禁止的。当朝律疏也有规定,掠卖他人的,视情形徒三年或流千里,但凡是卖良为贱者,一律处绞刑。
如此重刑之下,敢冒着杀头的风险做这笔生意,倚红楼背后自是有莫大的依仗,不然也不可能这么久下来都遮盖得风平浪静。
纪闻攥着密报的手指紧了又紧,低声道:“那您打算怎么办?”
这些渣滓与他们背后的贪官蠹役蛇鼠一窝,就如树木内里的蛀虫,正在从根基上腐蚀朝廷。
但他们又清楚,如果真要下决心清扫干净,势必处处受阻,甚至寸步难行。
纪闻道:“这次走漏风声后,他们定然有所收敛,短时间都不会再犯了。继续查下去,怕是困难。”
梁承骁颔首:“孤知道。”
他扯了一张宣纸,提笔批复,头也不抬道:“现在还不是发难的时候,留着这些把柄,以后自有用处。”
纪闻站在旁边,屏息看他写完,等纸张上的墨迹晾干,才小心地接过收了起来。
将密信藏进衣襟后,他忍不住问:“殿下,您是怎么想到要查倚红楼的,是因为昨日那个……”
从楼里带回的人吗。
梁承骁搁笔的动作顿了顿,神色显出几分怪异:“是,也不是。”
“孤本来以为他又是哪方派来的奸细,没想到竟查出了这样一番来历。”
这次倚红楼东窗事发,纯粹是个拔萝卜带出泥的巧合。
听闻昨日太子从楼里带走了人后,鸨母和那做牙侩营生的汉子也察觉出了不对。不过前者见惯了大风大浪,强作镇定,后者却畏惧被推出去顶罪,连夜卷铺盖跑路了。奉命追查的暗卫在半道截住人,阴差阳错从他口中撬出了这些腌臜事。
要是那牙侩硬气些倒还好,偏偏此人不是什么宁折不屈的人物,暗卫一上刑,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不仅楼里做的什么拐卖生意,连那出逃的美人是从哪条暗线上买来的,接头人是个脸上带刀疤的大汉,花了几百两银子,都讲得一清二楚。末了,还痛骂那刀疤脸黑心贩子,竟将带把的男人当娇滴滴的小娘子卖,害得他到处转不出去手。
“……”
暗卫将审讯得到的情报一一转述时,梁承骁的第一感觉就是荒谬。然而静下心仔细想想,又挑不出明显的不对。
“此人来历不明。”
梁承骁道,“吩咐底下的人,顺着那牙侩给的线索继续查。”
纪闻仍有些莫名,以他的视角,完全不觉得那清凌凌的美人儿有什么可查的,但本着对太子爷的信任,立时应下了。
梁承骁一瞥他的神情,就轻易看穿了对方心中所想,神色复杂道:“昨日在倚红楼,孤只是跟他打了个照面,他就闻出了孤身上阿红花的味道。”
“……”
纪闻一愣,下意识说,“这不可能。”
阿红花一事,向来是东宫的秘中之秘,知情者屈指可数。
三年以前,从于太医被提拔为院判,为太子诊脉时起,就开始对太子的饮食药品动手脚,起初只是掺杂有微量的毒物,而后见无人发现,剂量逐渐增大。
若非梁承骁向来谨慎,发现不对后及时停止服用,又秘密处置了一批内侍,换成自己的心腹,此刻怕是药石罔医。
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了那不知名毒物的影响,夜晚时常剧烈头痛,不得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