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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巫遙又要生氣,謝寧知先下手為強,替巫遙吹起頭髮:「行了,留點力氣吧。晚飯我重熱了一下,一會兒吹好頭髮就去吃,你乖一點,別老和我鬧,最後氣壞的是你自己。」
暖洋洋的風吹在髮絲上,謝寧知的手法輕柔,讓巫遙一股氣悶在胸口不上不下的。
難受。
巫遙在暖風裡眯了眯眼睛。
他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麼自己和謝寧知吵不起來。
如果巫遙以這種方式對巫嘉年,對方能和他吵三年——三年間,每次見面,都要刺他幾句才舒坦。
可謝寧知真的很成熟,巫遙的所有憤怒在他眼裡就像是討不到糖的小孩在耍賴一樣,被他輕輕鬆鬆地包容了下來。
這讓巫遙有一種拳頭打進棉花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又能說什麼呢?
謝寧知這裡,該道的歉已經道了,自己想要的目的也都達到了。
其實,巫遙自己也知道,他的行為有些站不住腳。他都做好了自己生完氣,謝寧知被他氣得再也不回這間公寓的準備了。
可是對方什麼也沒說。
只是默默等在臥室,拿出吹風,給他吹頭髮。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作響,巫遙忍不住用餘光去打量謝寧知。
一段時間沒見,謝寧知也瘦了。
他本就清俊,瘦了一圈後,那股令人心曠神怡的氣質就更加明顯,似乎光是站在謝寧知身側,就會氣定神凝,神思歸位。
巫遙心想,怪不得謝寧知從來沒有懷疑過他的養子身份。
因為謝寧知太仙了,從氣質到長相,都不像謝家人。
謝真就長得很像謝植,一雙桃花眼四處放電,光看眼睛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
可謝寧知卻像寒潭,盛著清亮的水,在無風無雨無波的地方,靜靜地感受著禪道。
頭髮幹了,巫遙滿腔複雜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即將要轉身離開臥室的謝寧知,手揪緊了被子,低下頭,用特別低的音量開口道:「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謝寧知伸出手,揉了揉巫遙的頭:「沒關係,我沒有生氣。只是有些後悔,是我親手破壞了你給予我的信任,是我該說對不起。」
巫遙喉嚨哽了哽,鼻子發酸。
那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又來了。
心臟暖暖的,似乎跳得比平時快了一些。
巫遙眨眨眼,努力忽略這陣奇怪的感覺,遵從心意,向謝寧知發出邀請:「謝寧知,一起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