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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去处不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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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在这个社会?,就是一件易碎的物品。

我只能说:“孤不?纳她,但孤向你保证,孤派人护着你妻子和女儿,绝不?令周家伤她们半毫分。”

赵致轻声?说:“那我也死而无憾了。”

我们对坐半晌,花落无声?。

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但现?在分明是赵致一手促成的局面,我其实不?敢轻易信他?。我又细细想了一遍先前?的对话,问道:“我怎么听说,你不?是周家的人,也没受过周家的恩惠?”

赵致淡淡道:“对一个人谄媚,这叫献忠。对所有人谄媚,这叫天生贱骨头?。”

——天生贱骨头?人尽可主,哪能算是谁家的人呢。

一朝渔阳动鼙鼓

赵致半阖着眼?:“还有什么要问的?如若无有,我便要上路了。”

我说:“选个?体面的死法罢。”

赵致笑了:“正如你先前?所说,我死得越惨烈,或许在史书上越体面。”

我说:“史书怎么写,还不是孤说了算。孤说把你写成前?朝余孽,畏罪伏诛,那你死得越惨,后世越拍手称快——还不如让自己舒服点。”

赵致说:“如果真是那样,我也是死得其所。”

这话说得奇怪,我却一下听懂了——我若是颠倒黑白的皇帝,他这一死便证明他是清白忠烈。

我还是想争取一下:“孤让人护着赵卿去乡野先隐姓埋名……”

赵致打断我:“周氏视我如眼?中刺、肉中钉,死要见尸。”

然后便无话可说了。我们?都清楚我的大业还要倚仗周氏的力量,现在留下赵致,就是引火烧身——他非死不可。

赵致抱着印,面北而拜,继而起身,一头扎向墙壁——

墙上挂着的“剑胆琴心”

溅上了红红白白,血色缓缓顺墙而下,赵致睁着眼?。

我不忍去看,屋外风雪一滞,红梅不落。

我转身推门:“进来?收拾一下,着人立个?碑,省得人说孤逼人太甚。”

周永英拿了印信去诳城外的兵,我悄悄跟祝长舟交代了保护赵致妻女?的事情。这种事,我不放心用陆家的人,陆夏山有点邪门。

接下来?的事情水到渠成,落璮城易帜,连带着邻城的起义军都被用各种手段劝降了。

我双手揣着捧炉,坐在府衙高堂上,听他们?吵架。陆夏山、祝长舟、周永英、邛礼各执一词,而宫峥明因为铁骨铮铮、宁死不屈,还被押着。

底下吵得我头疼,我招了招手,叫侍女?给我剥葡萄。按说这大冬天哪来?的葡萄,不知是哪个?人献媚,在这物?资短缺的时日,还送到我跟前?来?了。

真是万恶的特权阶级。我唾弃了一下自己,问道:“都别?吵了,谁送的蒲萄?”

几个?人面面相觑,侍女?也答不上来?。陆夏山拍案大怒:“以?后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别?往主公面前?送!还不快去查!找人来?验毒!都愣着干什么!”

我觑他神?色不似作伪:“义父消消气,何必发这么大火,气坏了……”

他怒气未消:“主公龙体要紧,怎让人不气。也是臣失职。”

我说:“不怪义父,还是职责不明。这样,孤封义父为太师、右丞,祝长舟为兵马大元帅、骠骑大将军,周永英为兵马副元帅、镇国大将军,邛礼为光禄大夫,月麟、九真为御侍,明庭为宫令女?官,余者封赏之事,暂由邛大夫拟定?。”

底下拜谢了一回,我没忍住又说:“加封祝长舟为……皇后。”

祝长舟愣了一下,又要下拜。我下位去搀:“梓童免礼。”

其实,在创业刚起步的阶段封赏不是我的风格。但例来?起义军都是这么画大饼,我也只能入乡随俗。只还保留着“主公”

的称呼,等登基再改口未迟。

我想起还在宁死不屈的人:“邛大夫为孤向宫峥明带句话:孤大业成后,欲设六科给事中,掌稽查六部百司之事,行科参之职,他现在点头,他就是掌印。”

成朝没有六科给事中,我设此一职,就是要扩大言官的职权。我也不打算全按明清的规矩来?,消减了六科给事中的其他职权。

陆夏山第一个?反对?:“主公三思?。倘使六科给事中介入六部事务,恐万事缓矣。”

我对?他打得什么算盘门清。皇帝义父、右丞相,单一个?就能被言官盯死,他当然不希望办公天天被言官卡着。

本来?这个?饼画得就需要日后细思?细想,我不欲争执,顺势改口:“此事容后再议,只和宫峥明说督察台都御史一职给他留着。”

邛礼称是。

我说:“孤听诸位爱卿先前?议论,目下最要紧之事,便是定?下速战速决还是徐徐图之。孤认为这并非最要紧之事。”

我看看了各人的表情,继续说道:“最要紧之事是如何扩大我们?的队伍。无论是速战速决还是徐徐图之,都需要拥趸。你们?先前?用的手段,可一时,不可一世。义父既然已打出去复国旗号,又为皇考翻案,此举甚好。但孤认为还不够,如今天灾人祸并举,流民四起,如何笼络流离失所的农民起义军?”

我终于能过把老师提问的瘾:“皇后你说,如何笼络?”

祝长舟突然被点名,似乎还不适应“皇后”

这个?称呼:“臣妾以?为,应在田产之事上下手。”

“不错,”

我拊掌而笑,“对?外就说孤的盈军乃是丰盈之师,孤既是苍生之神?下降,自然以?苍生为本,国复之后,均田产、减租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