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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和离便是陌路人,你在这里大放厥词,对得起你家中的夫人么?”
曾介在凌见微面前不会说话,在崔肃面前就不一样了,直接戳崔肃肺管子,都已和离另娶了,还在这里装深情,要不要再写一首诗?
崔肃贪婪地看着凌见微,对曾介说:“我与夫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呢?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说你与夫人两情相悦,我不信夫人愿意嫁你。”
曾介大声道:“谁说凌小姐不愿嫁?我不在乎她是再嫁之身,更不在乎她有个女儿,若她愿意嫁我,我此生便可不要儿子!”
这话听着很是感人,要是凌见微存心想气崔肃,可能也就顺口应了,但她心里早不将崔肃当回事,所以听这两人争论便觉可笑。
她先问崔肃:“你我已经和离,你叫的哪门子夫人?你的夫人在家中等着你,还请你不要得陇望蜀,你已经辜负了一个,还想要再辜负第二个?”
又说曾介:“你不在乎?你凭什么在乎?我再嫁之身怎么了,我有女儿怎么了,轮得到你来说在不在乎?你口口声声说不在乎,也就是说,你认为这是值得在乎之事?”
两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凌见微笑了笑:“算了吧二位大人,你们都请回,以后也不必再来,咱们压根就不算一路人。”
跟这俩大眼瞪小眼这点时间,凌见微福至心灵,突然懂了为什么很多时候女儿总是用那种冰冷中透着无语的目光看自己,因为真的没法沟通,现在她对崔肃跟曾介两人也是同样的感觉。
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俩要真是对她痴心一片,要不凑一起得了,可以日日夜夜一起赞美她,她爱听,别的就不必了,尤其是不必到她跟前碍事。
第73章第三朵雪花(十八)
曾介与崔肃争不出个结果,叫凌见微的人拿着笤帚扫地出门,凌见微兴许不如这两人有见地,能钻营,可她这十来年主母也不是白当,在用人御下这一块,看她把东跨院守得固若金汤就知道,只要凌见微想,没人能钻她空子。
崔肃完全忘了身后马车里还有继夫人在等待,他只要一想到凌见微可能会嫁给曾介,从此这两人远走高飞,从前属于夫妻二人的恩爱,自己却被曾介替代,一颗心真如油煎火烧,痛不堪言。
曾介瞧崔肃也没顺眼到哪儿去,这两人被撵出书局还要彼此较劲,直到崔家马夫前来催促,崔肃才想起新婚妻子在等,明明已经和离,他却生出一种心虚感,飞快地朝书局里瞟去,怕被凌见微发现。
曾介何许人也,见崔肃这般,便笑道:“原来嫂夫人也在,崔大人,何不请嫂夫人出来一见?”
崔肃不愿跟他多说,拂袖而去,上了马车脸色也不好,那继夫人今年将将双十年华,婚后至今未与夫君圆房,老太太明里暗里已催了好几次,她也不求情爱,只求能有个孩儿傍身,若是能生个儿子再好不过,只要在崔家站稳脚跟,便不必担心日后被丢弃。
见崔肃脸色不好,她也不敢说话,崔肃一心想着凌见微,更是不会在意继夫人的心情。
曾介望着马车驶去,冷笑不止,好一个痴情崔肃,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当他再娶那一刻起,他跟凌见微之间便已彻底断绝了可能,曾介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
他自己的马车也停在书局外的护城河边,踩着马凳上车后,曾介忽觉不对,车夫方才怎地没跟自己问安?
后背一阵发毛,不知何时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曾介脖颈处,曾介冷汗涔涔,想不出是谁要害自己,“你、你是谁?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请曾大人随我走一趟,见见我家主人。”
曾介咽口水都不敢用劲:“你家主人是谁?”
那人道:“你见了就会知道。”
下一秒曾介便被击晕,马车开始向前行驶,任谁都没有察觉到这里的异动。
不知过去多久,曾介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他只觉鼻间一阵瘙痒,似是周围有不少尘土,他咳了两声,发觉自己的眼睛被黑布蒙起,双手也被反缚,四下静寂无声,这令曾介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