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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勖怕他翻动伤了肩,连忙伸出捂暖的手掌,握住柔软的小手,侧过脸在他头髮上亲了亲。
夜深人静时分,秦勖深切地意识到到一件事:
他的小猫,能依靠的人只有他。
晏雪是疼醒的。
右肩的隐痛像是有人一下下地往骨头缝里砸钉子,涟漪一样一层一层地透出来。
一睁眼,便已是可怜得眼泪汪汪。
秦勖在床边一直看着,见状俯首靠过去:“小猫?很疼是不是?哥哥叫医生来。”
他一隻手覆在软糯的小脸上,一隻手去按呼叫。
医生来得很快。
检查的过程中,晏雪一直紧紧地握住哥哥的手,不管被转到哪里去,漆黑的大眼睛始终看向哥哥。
仿佛哥哥是他的止痛药。
一大早,许婉云和秦庄来医院探视。
秦庄去公司后,许婉云陪着晏雪吃过饭,把人哄着入睡,才回去。
饭后小憩醒来,晏雪恢復很多。
他让哥哥抱着,从镜子里看到受伤的后肩。
由那根圆圆的木棍子杵上去的中心,像周围辐射开去,一片青青紫紫甚至发暗发灰。
秦勖将宽松的薄衫拉上单薄的小肩膀,低头隔着薄衣在肩头轻吻。
“很快就会好起来,也不会留下痕迹,小猫,别担心。”
晏雪垂着大眼睛,细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看清哥哥眼里比自己更加沉郁的忧心。
他的手指轻轻搭在哥哥过分英俊的侧脸上,轻轻问:“哥哥,我画的玫瑰花是不是没有了?”
“在,哥哥去拿回来了。”
秦勖抱着他坐到靠露台的沙发里,转身取出从花房取回来的画与颜料盒等物。
晏雪看到熟悉的物件,眼睛都一亮,眯起眼睛仰视高大的哥哥,乖巧地说:“谢谢哥哥。”
秦勖笑着,在他的小脸捏了捏。
画布徐徐展开,铺在画架上。
当时晏雪猝不及防地被碰到,整个人倒向画架时,打翻了颜料盒,此刻,凋零玫瑰的上空,是一大块黑灰的颜料污迹。
枯败,凌乱,甚至阴暗。
秦勖看他望着画架,定定地出神:“小猫?”
晏雪指了指颜料盒,声音软软地道:“哥哥,我想画完。”
秦勖没有阻止,帮他准备好颜料。
一整个下午,秦勖望着他的小猫,安静地左手捏着画笔,一点一点地将整片玫瑰花的天空染成了狂风暴雨来袭前的乌云密布。
凋零的玫瑰花瓣,或是散落在地面,混进泥泞之中;或是被风卷入搬空,只剩半片残花隐隐透着一点点的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