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页)
如果一帆顺风则会失去趣味性,起起伏伏才有看头。
唯一让他纠结、放不下的是——他后悔没有早点给明念表白,又庆幸好在没给明念表白。
这两种想法在他内心犹如两股力量,不断相撞。
望着明念的背影,他抬起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又停在虚空中。
知道没心没肺的明念无需他多言,也会一转眼就会将他忘记。
但他还要多提那一嘴,他是真心期望明念忘了他吗
不是真心又能怎样?
人生不是靠努力就能改变的,上帝骰子落下那一刻,一切早已注定。
他从出生就在活在景家的光芒下,他也很想知道离开景家后,自己真实的能力究竟如何,他能走到哪一步?
以游戏模式来讲,目前他正在更新,处于测试阶段,前路迷茫,不知能否成功,所以他希望明念可以忘记他。
当断则断的好处是,未来如若他一直失败,至少留存在明念记忆里他的模样都是最好的。
在他手放下的刹那,明念一头栽入他的怀抱,带着哭腔,问:“很多人都在问我,为什么早知道这件事情,没有提前告诉他们,你身为当事人,为什么不问我?”
突如其来的柔软带着浓浓不舍,景濯遭她力道冲击,躺在地毯上,他微微叹气,抬眸望着高挑的天花板,答:“为了保持绝对的权威性,没有证据的事情,绝不会在明念口中说出。”
很小的时候,具体多大,景濯忘记了,只记得那时他们应该不超过十岁。明念和他暑假在汉普顿别墅大吵一架后,搞得庭院一团糟,lily强行驱逐两个人去参加夏令营。
那天玩寻宝游戏,每个人准备足够的食物,开始探险。
他和明念和其他几个小伙伴一起组队,途中一个小胖子捡到一种水果,外表像猕猴桃,剥开内里像凉薯,中间的种子像鳞片一般层层包裹着里面的白核。
有个小胖子带的食物不够多,饿急了眼,剥掉外面带皮像凉薯的部分,以为种子才是可以吃的。
明念出言阻止并嘲笑他是个傻子,把唯一能吃的部分扔掉了。
那个小胖子不喜明念高高在上的态度,声称明念是胡诌的,明念力证明清白,胸有成竹的科普那个植物的相关资料。
小胖子还是不信,明念有些急了,一把拍掉他手里的肉蒄藤的种子,极其骄傲的仰头,说:“我长大后的梦想,是成为专家,至于什么方面的专家还没想好。但为了保持绝对权威性,我说的话都是经过查证的,你不信我,到时候一命呜呼可别怪我。”
青梅竹马有时候就是如此,哪怕从小到大他们互看不顺眼,却也能记得对方说过的话。
景濯的双臂,放在身侧,他没有抬手碰明念一下,任由胸前的湿意扩散。
明念知道——骄傲如他,景濯不会名不正则言不顺的苟着景家讨生活。
他说走,就绝不会留。
“有件事情很想问你,去年你为什么要抢走我最爱的玻璃花房,当你的独栋别墅。”
明念从他怀里抬起勉强算是干净的小脸蛋,眼眸湿漉漉的眼眸像被缥缈雾气沾湿,她声音清脆又好听,像汉普顿夏日暖阳敲碎的琉璃。
一双剪眸清澈映衬着他深邃的五官,他克制许久的手抬起,揉了揉她的脑袋,心中阴霾一扫而光,眉宇染上笑意,“等你一点也不想喜欢我的时候,我在告诉你。”
有些人真的很坏,嘴里说着让你忘记他,却故意留下一个秘密让你猜。
景濯走了。
留下了一堆签完字的财产转移书和数十张银行卡。
他走的干净利落,连之前自己炒股赚的钱都全部留下。
他认为,如果没有景家给他的资金,他也无法去投资炒股。
他走的很潇洒,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
梁爱荣又一次哭到晕厥,她一直顺风顺水,连颗石子都未曾沉入过她名叫人生的湖泊。
出事后,丈一直夫帮她做心理建设,她已经做好了当两个儿子母亲的准备,谁曾想景濯就默不作声地这样离开了。
养子离去,亲生儿子不愿归家,梁爱荣母爱光辉泛滥,想将全部爱意弥补亲生儿子,便亲自前往医院接纪以川。
没成想,被纪以川无情拒绝,连门都不让她进去。
梁爱荣不忍当面和一个病重的女人抢夺儿子,礼物放到病房门外后,便回家。
因为明念‘劝走’景濯,梁爱荣对她心生埋怨,这次不敢让明念再去劝纪以川。
梁爱荣的丈夫景垣却找上了明念。
明念膝盖上是一厚叠a4纸,里面概括了纪以川从出生到现在都全部资料,其中还包括和纪以川曾经接触过的每个人的详细情况。
“念念,我知道以川喜欢过你,至少截止到宴会当天,他都是喜欢你的。”
梁垣目光平静,微微眯眼多了一丝考量,“所以我想请你去劝一下以川,让他回景家,我可以给他养母换医院,安排最好的主治医师。”
“景伯父,我……”
明念有些欲言又止。
她想起那天宴会,假装摔倒在地时,纪以川那淡漠、洞悉一切的目光,让她不寒而栗。
她一次次给纪以川希望,一次又让希望破灭,纪以川可以原谅她一次,两次,还会原谅她第三次吗?
“窟窿已经破了,我们正在拼命补救,我可以让所有人忘记窟窿为何而破,因谁而破,前提是保证一定能填上窟窿,念念,你是聪明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景垣讲话云淡风轻,却带着威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