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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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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漠向道:“是朕逼着他送来着?”

老太监声音徐缓道:“那可不是,是狄大人主动送的,害得陛下一见不到他的蛐蛐儿,就想念得魂牵梦绕,寝食难安。”

李漠向道:“朕的性子急躁,他只要送上一回,就算是被朕沾上了。”

老太监笑了:“陛下善解人意,您就是再想见他,也绝不会让狄大人为难。”

没想到在老太监嘴里,李漠居然能跟善解人意沾边,也不知道是这老太监滤镜太厚,还是嘴太甜。

老太监道:“陛下待狄大人一直很好。”

对,还给人家灭门了,这老太监真会挑着好听的地方说,绝口不提皇帝变态的地方。

李漠向让人将马牵下去配一个好些的马鞍,回到含露殿后,刚坐下,就有内侍抱着药盅走了过来:“陛下,该吃药了。”

李漠向掀开药盅的盖子,闻了闻,还是上次安神的药,只不过药的剂量更大了。

此种安神之药只在病症发作服用时可减缓症状,但因药性太猛,绝不可长期服用,否则便会产生依赖,令身体越来越虚弱。

李漠向摆手道:“朕不喝,倒掉吧。”

内侍细声细气地劝慰道:“陛下,您不喝怎么能行,还是喝了吧。”

李漠向看着他,这个内侍大约四、五十岁,是含露殿的主管太监,名字叫徐吉,为人沉稳,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像其他内侍一样战战兢兢,对自己说话的语气敬意不足,仿佛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李漠向道:“朕现在状态很好,不需要喝药,你听明白了么。”

徐吉很和蔼地笑道:“陛下,您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自从上次发病以后,相父对您的身体很是担忧,便嘱咐我们像从前一样一日三次,给陛下喂药。”

李漠向忽然问:“宋祥是你爹吗”

徐吉道:“……”

他是个心里素质很强大的太监,微微停顿了下,面不改色道:“不是。”

他突然拔高音调:“我等效忠于陛下,只是相父对陛下的担忧之心,陛下也要看在眼里才是啊。”

李漠向冷笑道:“朕眼睛是什么不值钱的么,什么东西都要看在眼里?立刻把这药端出去,日后再不许端来。”

徐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异的光,随后他垂下头道:“是,那陛下尽快休息吧。”

李漠向以为这便算是完了,这内侍绝不敢再胡乱纠缠,谁料这内侍竟然胆大包天到肆意妄为的地步,他站在屋子里开始颐指气使,阴阳怪气,在李漠向闭目养神的时候,他一会儿责骂宫女没有将地擦洗干净,一会儿又骂外面的守卫不省心,拿着俸禄不干事儿,是个白眼狼。

话里话外竟然是在指责皇帝。

李漠向躺在塌上,觉得很奇怪,李漠向可不算是个良善的主儿,平日里杀人绝不手软,这内侍怎么敢如此嚣张。

李漠向便在信息库里搜集了一下他的资料,有关于徐吉的记载很少,但他确实大宦官宋祥的鹰犬,在哀帝的弟弟治帝继位后,帮着宋祥为大衍的灭亡做出了不少突出贡献。

哀帝从小就被宦官养大,小时候尊称宋祥为帝师,他从来就惧怕这些宦官,徐吉敢对皇帝这个样子,可见他这种嚣张气焰是一贯就有的,而哀帝只能忍辱负重,对他处处忍让。

徐吉还在骂,将怨气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他看起来似乎极度不能容忍皇帝不尊重他,忤逆他。

徐吉这个嚣张的样子,殿内竟无一人觉得有问题,也无一人敢上去劝慰。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了花瓶碎裂的声音。

殿内这才安静了下来。

李漠向掀开床幔,缓缓问:“什么声音。”

宫女连忙道:“陛下,徐总管不小心将花瓶打碎了。”

李漠向笑道:“没伤到吧。”

宫女道:“破了一个小口子,已经在处理了。”

李漠向挥手道:“将朕上好的金疮药给他用了,可不要留下伤疤,上好药以后,将他带过来。”

宫女依言去做,过不一会儿,徐吉走了过来,指头上小题大做地包扎着绷带,嘴里吸着倒气,眉头紧缩,他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但保养得极好,脸皮儿白嫩,手指头也白嫩,一副养尊处优,没有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样子。

李漠向笑道:“看起来你是扛不住刑的样子,如果将你丢到大牢里,只怕一天也挨不下去吧。”

徐吉本是皱着眉,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不敢相信皇帝对他说了什么,皇帝随意杀罚普通内侍宫女,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他在宫中的地位举足轻重,皇上如何能轻飘飘地说让自己去牢里。

这个病怏怏的皇帝莫非又犯病了么。

徐吉是见过大场面的,皇上发脾气他也见过不少回,可他之所以能活这么久,还混到这个位置上,绝非泛泛之辈,朝堂之上虽说早已被狄含把持,但在这深宫之中,是要他徐吉一席之地的,皇上年幼,太后软弱,他的势力在这宫中早就盘根交错,岂是这傀儡皇帝说动就动的?

徐吉微微一笑:“陛下又开玩笑了,没错,奴的身子骨弱,可经不去去大牢,您若是心里不痛快,打罚些奴婢就是了。”

李漠向徐缓道:“可这花瓶是你打碎的,朕罚其他人做什么。”

徐吉的脸色这才变了,他从皇帝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温度,仿佛他像是真的要将自己丢到大牢里去,他定了定心神,仍旧笑道:“陛下,看来您这是又犯病了,来人,给陛下喝药。”

几个内侍迅速地动了起来,李漠向也看明白了,当皇帝和这徐吉意见相左的时候,这几个内侍会帮着他来对付自己,他们如此大胆,像是笃定了自己不敢或者是没有能力敢将徐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