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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一个莫得感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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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宦舟的言外之意是,羊其服连常识都不懂。

羊其服只要和云宦舟说话,就几乎没有不被戳肺管子的时候,他揣着袖子,一脸薄薄的恼怒尴尬。

其他人没觉得有多生气,只是有些想笑。

其实只要云宦舟好好说话,这些大臣们也并非就是小肚鸡肠容不下人,他们大多都是年事已高的前辈长者,对于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未必就没有“沉舟侧畔千帆过”

的觉悟,但前提是,云宦舟要给他们照顾晚辈的机会。

天天跟个炮仗似的,谁都吃不消。

宋将军轻笑一声:“云大人,我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又怎会不清楚北方的地形,只是南川地势特殊,自成一隅,又岂可一概而论。”

他话锋一转,开始打圆场:“但是,云大人深思熟虑,他有一点说的对,赤勒浑绝对不怀好意!我赞成云侍郎的话!”

云宦舟抬起头看着宋将军,眼睛越发清亮:“南川虽然自成一隅,但却是最典型的易防御性地势!宋将军带兵打仗多年,竟然不清楚吗?”

宋将军惊了:我他妈的在帮你,你为什么要怼我!

好几个人已经把持不住,脸上挂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云宦舟站端正了些,脸上带了嘲讽之意:“也难怪赤勒浑拿一个假舆图就敢来糊弄我们,看来我朝文武百官好糊弄的名声已经声名远扬,只是可怜陛下手下无一人可用,大衍这才步履维艰,处处被异族掣肘。”

众人:“……”

云宦舟好像是要致力于把每一个人都得罪光,夹枪带棒,横扫一片。

屋子里渐渐有了争吵声,李漠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他发现云宦舟可以把所有的火力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他成为全场的焦点,甚至连皇帝都可以为他默默地做背景板。

李漠向等他们吵尽兴了之后,终于开口:“朕知道了,这舆图册朕先收起来,诸位辛苦,先回去吧,阿福,给各位大人带些糕点,记住,回去以后,不要声张,更不要打草惊蛇。”

他看着云宦舟:“清远,你留下来吧,朕有几句话和你单独聊一聊。”

几位大臣听到皇帝又要和云宦舟“夜半虚席”

,脸上的表情都甚至不爽,他们结伴走了出去,从宫里出来回家的路上一顿狂吐槽,类似于新同事究竟是个什么绿茶白莲花的无能狂怒。

暖阁内,内侍将灯熄灭了几盏,只留下君臣二人中间的那盏灯。

大臣们一走,云宦舟身上的刺儿就柔软了许多,表情也平和了下来:“陛下,赤勒浑来意不善,您有什么打算吗?”

李漠向道:“将计就计,先哄着他们。”

云宦舟:“嗯,陛下所想也是微臣所想,赤勒浑族十分邪门,沾上了,那就是苍蝇,杀也杀不完,甩也甩不掉,倒不如将计就计,看看他们究竟还有什么阴谋。”

李漠向:“清远,这么晚回去,你家里人会担心你吗?”

提到家人,云宦舟的表情越发柔和:“回陛下,臣父母早逝,家中只有一个弟弟。”

李漠向问:“哦?弟弟没有考取功名吗?你这么有本事,想来弟弟也是人中龙凤。”

云宦舟摇头:“没有,我弟弟是前几年我捡回来的,他身体不太好,也不是什么读书的料子,就没有勉强过他。”

李漠向问:“如果朕让你留在这里一晚上,令弟会担心吗?”

云宦舟微微惊讶:“留……一晚上?”

李漠向走到矮桌前,矮桌上不知何时已经布上了棋盘,他笑道:“嗯,想要让云大人教朕下棋。”

云宦舟不确定地问:“陛,陛下,下一晚上吗?”

李漠向捏起一枚棋子:“兴之所至,下上三天三夜又何妨。”

云宦舟只好点头:“微臣遵命。”

云宦舟或许是个两点一线,每天按时回家的好青年,和李漠向下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没过多久,就连失阵地,他不得不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地对付李漠向。

李漠向一边下棋,一边看着云宦舟:“你知道吗?第一次和朕下棋的人,都会很惊讶朕的棋技。”

云宦舟分出心神和李漠向聊天:“惊讶什么。”

李漠向笑道:“因为朕昏聩无能,荒淫无度的名声在外,百姓人人皆知,爱卿却毫不意外,就好像你认为朕本来就应该如此一样。”

云宦舟举着棋子的手微微有些迟疑,他抬起头看着李漠向:“陛下,臣有自己的判断,不瞒陛下说,臣未见陛下时,确实觉得风雨晦暗秋夜长,但见陛下后,生出了十年寒窗终可报的欣喜之心。”

李漠向笑道:“你在朕和其他人面前判若两人,既然有这张好嘴,为何要在朝中处处树敌,让自己步履维艰。”

云宦舟:“臣从不觉得艰难,臣的性命与尊荣掌握在陛下手上,而不是他们手上。”

他轻轻一笑:“只要陛下永远相信我,那我的身边就从来没有敌人。”

李漠向:“但是……也好,清远志做孤柏,不结党营私,朕自然欢喜。”

云宦舟眼中清光闪动:“陛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漠向道:“说。”

云宦舟道:“微臣才来的时候,不懂规矩,冲撞了狄相,微臣觉得自己还需要多学习礼仪规矩,不敢在狄相面前卖弄,请陛下降微臣之职。”

李漠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对他的怀疑却上升了百分之十。他一直都在挑拨自己和狄含的关系,总是提醒着自己狄含功高盖主,权倾朝野,不仅如此,还小肚鸡肠容不下有才干的新人。

事实上,狄含如果真想和他计较,云宦舟这个“傻白甜”

不会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