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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错了话就该打是吗?”
蒋南抱着肩膀,眼泪又流出来,“到这种地步,你不会还让我回去吧?”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踩着昨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原本白茫茫的一片,也随着踩踏和清洁工的上岗渐渐缩小。
殷凤娇鼻子通红,盯着路边的雪堆,忽然眼里放光说:“不用他也行,有钱就行,你不是有卡么?”
“没有,被冻结了。”
殷凤娇露出失望至极的表情。
蒋南看着她,觉得莫名其妙,“你不是有存款么,还有我这几年断断续续给你的,加起来也快一百万了。”
“哪有,我也得生活啊。”
“一个中年女人生活用不了那么多钱。”
蒋南越来越觉得事情往不可控的地方走去。
“哪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张叔。”
她梗着脖子,语气却弱下来。
“他能花多少,打几把小牌而已,不可能全花完啊。”
殷凤娇一脸心虚,眼泪又涌出来。
蒋南怔怔地问:“全没了?你的钱全没了?”
回应她的是沉默。
完了。
下午,刚回到家,受害者家属就找上门来。
来的是他侄子,五大三粗的光头,明明是寒冬,却穿着坎肩,露出大片的彩色纹身。
他像在自己家似的不客气,直接瘫坐在沙发上,年久的木质沙发不时发出吱嘎声响。
他端起茶几上的茶壶,直接对嘴喝。
蒋南皱眉,看了眼缩在旁边的殷凤娇。
“按理说咱都是街坊,平时和和气气的,怎么张景春就能下此毒手啊?”
他哐啷一声把茶壶扔在地上,大片的茶叶四散,茶水溅到蒋南裤脚。
“警察局了已经立案,所有都听警察的,对于你叔叔的伤,我们诚恳道歉。”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深鞠一躬。
“呵。”
男人把腿搭在茶几上,鞋底的泥水顺着纹路流下,汇成一滩黑色的污水。
殷凤娇不满的啧了一声,抠着手指没说话。
“道歉谁不会啊,上嘴唇碰下嘴唇,可我叔叔在医院也不免费啊,是吧?”
他说着,手还比划着。
殷凤娇气得站起来,指着他鼻子说:“就那个小伤,正常住院我理解,但是,连带着做的体检,全身上下,连痔疮都查了,安的什么心?”
“拿刀捅人的问被捅的安什么心,笑死了。”
男人把腿抽回来,直接盘腿坐在沙发上,污水又跟着鞋底浸湿沙发垫,暖黄色的小羊图案瞬间糊得看不出本来样子。
殷凤娇气得流眼泪。
蒋南站在旁边,看他这副无赖样,也说不出什么,毕竟事实就是张叔捅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