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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们有的保留下了血脉,一半厉人血统和一半北襄血统的孩子。
那些孩子身为王储,自然不会被亏待到哪里去,但一些陪嫁的媵妾和宫女,要么也跟了厉族大王,或者跟着厉族别的男人。
这些人生下的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尤其是没有继承到厉族人外形的那些,本就血统不正,还生的弱小,在族中饱受排挤。
正是因为这样排挤,让赵大人捉住机会,趁机策反,并许以回北襄为官做宰的承诺,又用了十年的时间栽培,以才智为名,方才让五个人成功打入厉族内部。
偈亥大王在位时,因他愚蠢无脑,倒是颇为重视其中两人。
这为赵奕带来了无尽的利益。
薛鸿十分谨慎,并没有把五人的姓名全部告诉刘楚楹,而是斟酌了片刻,说了两个他认为绝对不会背叛的人的名字。
刘楚楹内心冷笑,表面上却装的一副,她不信任何人,必须让这次的任务万无一失。
“你怎知他们二人间没有出现叛徒,薛鸿,你可要想好,我死无所谓,但我必须保住我母亲和弟弟的性命,你最好不要有所保留。”
薛鸿此时已经快要听不清刘楚楹的话,全身都痛得厉害,已经开始出现耳鸣的征兆,他小口的咳嗽着,吐出鲜血。
三孟紧紧靠在一起,看到他的下场,都不免想到自己,皆面如死灰。
月桃也哭丧着脸,紧紧挨着刘楚楹。
“好,我告诉你。”
薛鸿已经被伤痛折磨的没了骨气,只希望现在就能去死,临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则消息,他是一定要传出去的。
而此时能做到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
他已经无法去思考其中的风险和利弊,他只想快些告诉她,这样哪怕身死,也不负赵大人多年的信任。
“你过来些”
薛鸿细弱蚊声。
刘楚楹走上前,却不想薛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只手挣开了锁链,死死的卡住了刘楚楹的脖子。
“公主!”
月桃大惊失色,急忙上去掰开薛鸿的手。
薛鸿眼睛充血,他死死的盯着刘楚楹的眼睛,“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死后化成厉鬼不会放过你!”
刘楚楹脸色涨红,但只是惊慌了片刻,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她现在是薛鸿唯一的希望,他不可能会对自己不利的。
很快,就在她要窒息的时候,薛鸿放开了她,他就像是拼尽全力后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布偶,颓然无力的倒下,锁链碰撞间发出了很大的响声。
刘楚楹摔在月桃身上,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喉间已经隐隐有铁锈味。
等她平复过来,薛鸿已经半死不活,可即便如此他也撑着最后的力气,将剩下的三个名字细数告知,然后晕死过去。
刘楚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薛鸿,眼中满是冷意。
“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月桃颤着声问,她实在不想和薛鸿一样,受尽折磨而死,可要是听了他的话,公主又去给赵奕传递消息,她们就是逃过了这一劫,下一劫也逃无可逃了。
刘楚楹不再施舍目光于薛鸿,她看向三孟,这三人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赵奕留在她身边的细作。
可根据这些时日的观察,这三人都很是寻常,没有什么可疑的,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会伪装。
月桃在一旁又快要哭了,刘楚楹十分淡定的拍了拍手,很快,大牢就进来了一群厉族男人。
三孟惊慌失措的往后躲,月桃更是哭出了声,以为这些人是来严刑拷打她们的。
却不料,领头的雄壮男人,正是特木齐,他十分恭顺的打开了牢门,给她们松了绑,而后将手放在胸口,向刘楚楹弯身行礼。
“尊贵的公主,刚刚那些人手脚没个轻重,冒犯公主和您的女奴了,若是公主心中有气,特木齐这就去教训他们。”
“不必了。”
本也是做戏,算不上冒犯不冒犯。
而后她将薛鸿说的那几人的信息,一字不落的告知了特木齐。
刘楚楹说着流利的厉族语,让特木齐对这位公主的敬意更高了一层。
本来他还因为大王让他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将军去配合一个弱女子,而有些生气,却不想这位公主的计谋如此之高,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薛鸿吐露了那些细作的身份,给他省了不少的事。
他这心里是开心的不得了,忙让开位置请人出去。
刘楚楹拉着月桃,原本沉默的步伐变得轻快。
从此刻开始,她再也不用受制于人,她的母亲和弟弟能平安的活着,或许他们还会有重聚的一天。
月桃跟着刘楚楹的步伐,只觉得如梦似幻,呆愣的像个木偶,要不是刘楚楹拉着她,恐怕她连路都不会走了。
三孟也满脸震惊,虽然不知道公主和那厉族男人说了什么,但为了活命,她们颤着身体赶紧跟上,经过特木齐他们身边时,见他们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平安了,不会被严刑拷打而死了!
“公主!”
孟春惊呼一声。
原来是走在前头的刘楚楹终于不堪重负,又或是说,压在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迎来了解脱,撑着走出来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
月桃眼瞧着公主在自己面前坠落,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后急忙扶着她那虚弱的身体。
跟在后面出来的特木齐也吓了一跳,我的娘嘞,这中原女人未免也太娇弱了,说晕就晕,他感觉他嗓门再大点都能直接吓死她。